“案子在你雍州道发生却要交给你雍州道来查,这岂非有藏污纳垢之嫌,郑使臣在我相沧举足轻重,我们今日便要个说法!”
他使了个眼色,身旁侍卫纷纷拔刀向前,竟是要冲破鹰卫的阻拦直冲晚娘及舞姬们而去。
元昇冷厉道:“送葬使可是忘了你脚踩之地是何处?”
那人哼道:“怎么,世子还想再诛杀一名使臣?”
却见个相沧侍卫先伤了名鹰卫的左臂,再使了招擒拿手,径直攻向鹰卫之后的晚娘。
晚娘狼狈得步步后退,霎时间,一名中年男子忽然横挡而来,用了套快拳逼退那相沧侍卫,那男子皮肤黝黑,身材健气,看穿着应只是名跑堂。
杜初月的视线在他身上久久逗留,如此身手却像是出身行伍。
这惜花楼果真是藏龙卧虎。
搏斗之际,元昇抬手示意鹰卫暂时停下。
“送葬使不过是要个说法,可现在真凶尚未查明,你将这些舞姬夺去也无用,不如孤先让鹰卫将她们押解至府衙大牢,送葬使同行监督如何?”
这对相沧使者来说已是个稳妥之法,他们毕竟是在人家的地方。
这便听那送葬使说道:“世子肯给相沧公道自是最好。”
杜初月看到这里便没再看下去,离开凶案发生的房间,下楼来到惜花楼的前厅,如今这里没了红粉香玉点缀,略显得空旷寂寥。
她随意选了张客桌坐下,替自己掺了满杯茶,尔后元昇进来径直到身旁落了座。
男人的眉宇始终紧拧,看起来烦闷无比。
“庾小将军去了府衙?”
元昇颌首,“关押之事只能交给他去办,须得防止刑部滥用私刑。”
“庾小将军去时可有跟你说什么?”
闻言,元昇朝她望来,“他说今晨苏沐云曾来寻你?”
依庾闻谨所言,今晨苏沐云曾来寻杜初月,后又请她挪步单独说了会话。
“苏沐云对你可有刁难?”
杜初月摇头,“倒是没有。”
郑穆遇难出自苏沐云的手笔,他今日上门只为以真实身份做要挟,警告她莫再插手雍州之事。
无论真相如何,相沧都会以使臣遇害为借口讨伐雍州,介时苏沐云还会聚集文官将包庇惜花楼挑起战乱的罪名扣到元昇头上,逼他交出雍州大权。
见她似在沉思,元昇问道:“对于此案,你可有思绪?”
杜初月道:“如今对世子来说,杀害郑穆的凶手是谁倒显得不重要,如何应对相沧借题发挥才是关键。”
“你和孤想的一样,若相沧真的大军压境,孤大概只能舍命一博。”
惜花楼是他身处微末之时唯一的庇护,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将他们交出去,以此换取权位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