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人就含着意味不明笑容离开了,元昇瞧杜初月,她还在观察房檐上那盏精致繁复的珠灯,并未留意这边。
客房里沿袭了严府的富贵浮夸之风,月洞门架子床,银红绡帐,离床不远有毫无遮挡的浴桶,大面的妆镜,镜边放着贝母莲花纹木匣。
“好香。”
杜初月进门就开始研究屋中的香味是哪传来的,因为它极特殊,像是麝香之味,但要更显辛辣。
元昇跟在她身后进门,也没回应她这句话,只顺手掩上了门。
他闲步走至妆镜前,俯视木匣上的莲花纹,花朵圣洁无辜,茎叶却弯曲缠绕,密不可分。
他像捻开肮脏不堪的秽物似的,仅用一指打开了木匣,里头有些玉质之物,还有银制的锁链。
心底有声嗤笑掠过,这严锋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酒色之徒。
“世子在看什么?”
杜初月的声音忽而出现,元昇用今生能用到的最快的速度关掉木匣,将它挪至身后,用手掌盖住。
“没什么。”
他用身体挡在两者之间,身前的人比他矮半个头,大腿没他胳膊粗。
“那是何物?”
杜初月一脸狐疑,想夺那木匣,却被他不留余地地推开。
他的目光定在她仰起的面庞上,嗓音暗哑,“你不知道主人家的东西最好别碰吗?”
“可世子不也碰了?”
杜初月发觉元昇有些奇怪,面上异常平静,背脊却绷得笔直,眼睛更是黑沉得可怕。
而且他貌似很反感她的靠近。
杜初月愈发好奇那里面装的是何物。
推囊之间,杜初月踉跄着险些被他推到,元昇不得不抽出手将她扶住。
他单手握住她的肩,第一个感觉是薄。
薄如秋霜。
发烫的指尖触碰到,唯恐将之融化,但又眷恋着那股凉意带来的熨贴。
元昇将她推得更远:“离孤远一点。”
他声音低哑中透出股警惕,杜初月虽是疑惑,但也不打算跟他继续纠缠。
“那我们坐下商量对策?”
元昇点头,不过在此之前,他先将窗户大开,再把那木匣整个抛至了院中。
窗外的清新之气使屋中旖旎消散。
元昇回头,见杜初月于桌前气定神闲地倒了杯茶。
“你这是有了主意?”
杜初月点头,捏着茶杯顿了回才说:“不过此法需得世子做出点牺牲。”
“是何牺牲?”
“这别业既是严锋为宠爱的九夫人所建,如若世子能够引诱九夫人,那严锋发现后自会厌恶打发了她,这建别业的事就会中断。”
杜初月慢道:“世子风流倜傥,引诱严锋的姬妾应是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