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母,二郎。”
元子佑口齿结巴。
幽花树影之间,元昇似笑非笑,自树旁起身,从另一边往他的洄浪轩去了。
杜初月望着那背影,不禁蹙起眉头。
这世子,未婚妻被兄弟冒犯也不管的。
期间郭禾已经走了过来,向元子佑发问道:“你从北郊回来,为什么不提前叫人支会一声。”
“这,我原想先拜望奶奶,再到汀苑请安。”
“这么晚了,就不要去吵你奶奶,先回汀苑。”
并不容元子佑迟疑,郭禾又道:“你先去,我留下来与杜娘子说几句话。”
“是。”
元子佑对杜初月深深相望,不情不愿地走了。
他走之后,郭禾回头,上下打量杜初月,“杜娘子身子可好些?”
“本没什么大碍,不过老夫人心疼小辈,平白害大家忧心。”
“你去岚庐挑选舞曲原是我的授意,却因此得罪世子,你对我可有异议?”
杜初月微顿:“二夫人多心了。”
郭禾似叹非叹,“你若是真能明白才好,你乃阿郎当年亲定的世子妃,老夫人与我都想你借谢宴一事立威,日后好掌管王府,因此我才会让你去收服岚庐的女伶。”
这番话有几分真心,杜初月并不清楚,如今她与世子的嫌隙已生,郭禾再怎样事后填补在她看来也不过是推脱之言。
但今日确实是因为她才免去流落于野外,还有被元子佑轻薄之不幸。
杜初月道:“二夫人苦心,只是掌管王府之事尚且遥远,初月并不奢想。”
郭禾叹气道:“话我不多说,望你记在心上。”
她带着一众侍女离开了,夜雾弥漫,那单薄清瘦的身影不久便隐入了雾中。
郭禾回到汀苑,元子佑已经在堂中的方椅上等候,他起身迎了上来,笑容几分谄媚,“母亲,您回来了。”
郭禾目不斜视,径直坐到堂前。
元子佑跟着过来替她砌了杯茶,“儿子今日空闲,想着许久没有看见阿母和奶奶,这才回府探望。”
郭禾斜眼睇视,“你能有这份孝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儿子冤枉啊,阿母不过见我与那杜娘子说两句话便这样揣度儿子。”
“单说话就能不顾礼节?她是你父王早年间就定给世子的,少给我打你那份歪主意。”
“儿子不懂。”元子佑不乐意地坐了回去,“父王与杜使君定的乃元家儿郎与杜家娘子的婚约,他元昇既然不要,为何不让儿子要。”
“闭嘴!”
郭禾拍桌道:“你真以为元昇是只知放浪形骸的浪荡子?就你这蠢货当心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