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等了一会,问道:「说了这么多,你们有谁要来吗?」
「我去跟贤者大人说一下,应该能去」澪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后坚定地说:「不!即使他不让我去,我也要去!为了成为更好的医师!」
「很好!」约翰欣赏地拍了拍澪的肩膀,转头面向加弥禄他们:「你们呢?」
「我们也要去!」
经历小白的事故后,他们知晓自己尚有无数的不足之处,要真正成为能独当一面的优秀医者,学习的路还很长。他们商议后一致决定先好好学习,补足短处后,再继续踏上旅程。
约翰双手抱胸,装凶作势道:「事先声明,我可是很严格的。」
回应他的是一众笑咪咪的脸和精神抖擞的应答:「我们知道!感谢前辈!」
面对年轻医者的热情,约翰僵硬了一下,为掩饰困窘特地清了清嗓子:「咳咳,前辈提携后辈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不用谢我。」
「请前辈多多指教!」
「好!」
眼看大家也决定好去向,小黑和小白对看了一眼,也笑着交代道:「我们也该起行了。」
听到小白和小黑的话,众人的目光马上集中于站在门口的两人。
芭芭拉垂下了眼睛,竭力隐藏眼里的不舍,但微颤声音还是透露出她的情绪:「要说再见了呢」
雷列斯上前跟小黑交换了眼神,无言地握手。
加弥禄拍了拍芭芭拉的肩安抚:「只要走在神光大道之上,总有一天会再见的。」
芭芭拉抹了抹眼睛,也挤出了微笑:「嗯,一定会再见的。」
「嗯。」加弥禄用力点头,续问:「据小黑说,你们要环绕世界一周,踏遍十一国?」
小白以真挚且纯粹的眼神回望,语气满载期盼:「嗯,我们在寻找希望。」
「希望吗?」加弥禄轻声复述别具份量的词语。
传说,初代巡圣者也是为了寻找希望而踏上神光大道。
加弥禄续说,言语间带着淡淡的释然:「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所寻找的希望是何等形式,何种形态,但我仿佛能懂。」
面对黑之国的覆灭,年轻的幸存者为了寻找未来的可能性而毅然离开故乡的土地,心中常存的信念、希望、憧憬,成为他们远赴他乡后仍不断前行的动力。
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成为他们一生追寻而乐此不疲的目标,推动他们在离乡别井的漫漫长路上一步一步走下去。
我们三人何尝不是为了抓住希望而出走吗?
加弥禄、雷列斯和芭芭拉对看了一眼,心有灵犀地站成一排,把手放在胸前,以复杂的手势行了教徒间的送别礼:「不管你们在旅途会遇上什么困难,经历怎样的苦难,请不要忘记踏上旅程初心。」
他们顿了顿,以最灿烂的笑容,送上真挚祝福:「小白和小黑,去抓住希望吧。愿神明大人与你们同在。」
「一定!你们的学习也要加油!」
「希望」澪喃喃重复这个词语,仿佛在嘴嚼当中的意思,笑说:「我想我也能懂。」
兽获得化人的力量后,除得到外观和形态上的改变,亦获得媲美人类的智慧,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可以确保同胞不受欺压。兽与人类首次达到平起平坐的地位。
迈步
「在离开之前,你们也该饿了吧?」站在餐桌前的澪笑着朝小白和小黑招手:「粗茶淡饭,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那一桌的早餐非常简单,只有蒸蕃薯、蔬菜沙拉和白粥,蕃薯很瘦小,又长又幼,曲折弯起,看起来营养不良,很可能长于贫脊的土地。
澪抓了抓头,吃吃地笑了笑:「我们就只有这些可以招待客人。」
「你们平常都只吃这些吗?」小黑打量了澪纤细的身形一眼,由于小时候常饿肚子,他对于「吃」有一定的执着。如果只进食这些食物,很可能会营养不良,绝对不是好事。
澪点了点头:「嗯,村子的资源紧绌,我们都只能吃这些。」
「可是那些兽人战士」小黑回想那些孔武有力,体态魁梧的士兵们,疑惑地问:「他们的伙食是不是有点不同?」
「他们」澪欲言又止,眼神游离。
「不能说吗?」
澪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说下去:「把死去的同胞都吃掉了。」
众人无言以对。
兽人的战士的强大,原来是建于同伴的血肉之上。袭击人类的城镇是为了报复过往的仇恨,亦为了现实的生存问题,抢夺仅有的资源。
澪拿叉子戳着扭曲的蕃薯,叹息道:「贤者大人一直也十分苦恼,因为再这样下去,这个资源贫乏的村落大概没法存续。」
雷列斯提议:「迁移到别的地方可能吗?」
「不,各族兽人有各自的领土,极为排外,要找新的家园并不容易。」
澪摇了摇头,续说:「我们的村有很多老弱妇嬬,他们恐怕撑不过艰辛的旅途,所以贤者大人说不会离开,因为不想落下任何一个同胞,这也是我们整村的共识。」
「原来是这样哦」
沉默在餐桌之间弥漫,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大家都低头默默进食,不知该如何接话。
目前,山村的兽人与人类的仇恨并未能在真正意义上冰释,多年来的积怨恐怕亦没法轻易解开,但穷途末路的人会不顾一切抓住救命的稻草。
无论是啖食同族的血肉,还是今次尝试与人类交易,都是为了生存,为了在这个世界努力存活下去。
「不过,现在事情已迎来转机。」澪轻轻一笑,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