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如法泡制,蹬地、提腿、抓擒、出拳、猛踹,纯熟的体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含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可以想像他是下了多少苦功才达致如此精炼的境界。
战战兢兢抬眼一看,小黑连一滴汗也没流,整齐挺拔的西装光洁如新,双手搓揉数下,拍去沾上的脏污,从容不逼地发话:「我只问一次,战?还是降?」
即使以一对数十,赤手空拳面对持刀歹徒,小黑在气势方面却丝毫不输,甚至单凭眼神便已迫使敌人胆怯窜逃。高调展示悬殊的实力,当头狠下一记下马威,目的是令不自量力的乌合之众顿失战意,落荒而逃。小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速战速决。
我必须尽快去找大哥!碍事的家伙通通给我滚!
小黑冷如寒冰的视线同时锁定对面数十名壮汉,在极端专注下细长的瞳孔收缩至针状,犹如弦上蓄势待发的弓箭,逐一瞄准敌人的要害。
本以为这差事手到拿来,要解决的人只有手无寸铁的弱鸡商人,谁知道途中偶遇的疑似贵族子弟竟成最大的妨碍,令他们惶惶顿失方寸。
赢不了
迎上小黑冷洌的目光,被猛兽盯上的错觉油然而生,寒意直窜脊髓,冷汗直流,蔓延的恐惧禁锢双腿,把人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谁都不愿做下一个送头的人,你推我让,踌躇不前。
「对方只有一个人!还不给我上!」
在阿兵的喝令下,众人硬着头皮踏前一步。
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但一起进攻又如何?这小哥该不会有三头六臂,可以同时应付四方八面的攻击吧?
双拳难敌四手,只要使出人海战术,我们一定能赢!
他们挤出仅有的底气,余下的二十多人一拥而上。
事与愿违,无谋的挑战在下一瞬间便宣告落幕。
「呜呀!」
惊叫声此起彼落,率先扑向小黑的人一个接一个不受控制地往后飞去,化作人肉炮弹击中一排又一排冲前的同伴,被撞过正着的人顿时摔得四脚朝天,眼冒金星。
小黑以肉眼没法看清的速度,把冲到身前的人逐一拎起,再投掷出去,就像丢垃圾般漫不经心,甚至没正眼看敌人一眼。
这场战斗从来也不是势均力敌的拉锯战,而是单方面的碾压。
无意义的闹剧在转瞬间结束,小黑随手丢开最后一个无名小辈,以食指直指阿兵的鼻尖:「还站着的人就只有你,只会躲在部下身后的窝囊废。」
人要面子,树要皮,阿兵脸都要黑了,一股热血上头,脸涨红成猪肝色,咬牙切齿地拔出长军刀,歇斯底里地怒吼:「我要撕开你这张目中无人的嘴脸!」
意志
理智瞬间崩断,被彻底激怒的阿兵犹如一头横冲直撞的野猪,胡乱挥舞长军刀朝小黑直扑而来。
激将法如小黑所料达到应有的效果,一般人在暴怒下会呈歇斯底里状态,鲁莽的行动单一且好懂,亦更易对付。
小黑不躲不闪,仅仅立于原地纹丝不动,紧盯朝直线冲来的阿兵,等待一击定胜负的时机。
阿兵不疑有诈,把长刀高举过头,以把人一刀两断之势,使尽蛮劲朝小黑迎头砍下。
得手了!
狂喜的狞笑僵在嘴角,圆睁的怒目为之一凝。
刀刃在斩上裸露的胸膛的前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力度之大把阿兵震飞出去,翻滚数圈撞上树干才勉强停下,刀锋碎裂,刃片断成数块散落一地。
撞得头晕目眩的阿兵挣扎爬起,怔怔地看着莫名其妙毁坏的军刀,发麻的手几乎拿不稳仅余的刀柄。
人的体内存在名为「气」的力量奔流,无形无态,却是维持身体运转必不可缺的能量。小黑与师傅修炼的体术名为「气魄流」,是师傅研究上界各类武学文献,无师自通原创的独门绝活。
「气魄流」讲求「气」的运用,把体内的气凝聚起来化作实体,这就是所谓的「斗气」,运用得宜则进可攻退可守。小黑把斗气缠绕每一寸肌肤,形成护体的屏障,造就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
气急败坏的阿兵把刀柄丢向小黑的头试图分散注意,被手背轻拨挡开,当啷落地。
嗖!
阿兵伺机暴冲向前,从腰间拔出另一把匕首往小黑的咽喉突刺,意图攻其不备。小黑气定神闲伸出两指,轻轻一夹便把使尽浑身气力的一击挡在数寸前,反手一转扭断手腕,夺过小刀随意往旁一丢。
痛呼卡在喉头,阿兵这才如梦初醒——他挑战的对手并不在同一次元,甚至连对方一根头发也碰不着。
小黑刚劲有力的擒抓紧锁阿兵的手腕,五指入肉半分,剥夺自由,击碎妄念,唇齿微启冷言宣告。
「这就是我与你的实力差距。」
「不要打脸!」
卑微的求饶话音未落,重击正中脸门。阿兵「嘭」的一声倒地不起。双眼上反,口吐白沫,歪掉的鼻子留下两行鼻血,中央刻下深红的拳印。
小黑没多瞧阿兵一眼,头也不回朝阿金走去,一手扯着他的后领便往马车迈开脚步。
被单手拎起的阿金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米袋,双腿悬空的无助感令他感觉非常不踏实,惊魂未定的阿金结结巴巴地开口:「小小小哥我我们现在要去哪?」
「灵山镇。」
毫无起伏的声线饱含沉静的怒意,在这群乌合之众上实在浪费太多的时间。下界乃危机四伏之地,落单的小白会遇上什么无人知晓,迟一刻找到人,便多一分危险,心底隐约泛起不祥的预感,脑海里转过千百万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