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塬就道:“这方面我们已经有了安排,这样吧,程知青,你就过来跟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厂子的管理架构,大家将来都是要进厂子工作的,对这方面也应该有所了解。还有,程知青你不是要招个助理吗?顺便也跟大家说说怎么个招法。”
程柠就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先冲沈青颔首,再向着大家道:“各位知青同志,我们竹木制品厂的架构暂时已经定下,我现在就跟大家介绍一下。首先是厂长同志,大家都已经清楚,就是韩知青,韩东塬同志。”
“除了韩厂长,我们暂时还设了生产主任,徐建国同志,来负责厂子的生产管理,以及业务主任,廖盛同志,主要负责厂子的业务往来,最后还有我暂任办公室主任,负责厂子的行政财会和产品设计。”
“以后大家有什么问题和建议,都可以找我们几个。另外今天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厂办公室,还需要一位助理,主要帮忙厂子行政文书上的一些工作,例如帮忙写宣传稿,做收发,整理文件等等。这个助理经过跟厂长的协商,我们打算用考试的形势挑选,以选择一个最合适这个位置的同志。”
她说着就扬了扬手上的纸,道,“试题我已经准备好,如果有意向这个位置的人可以现在就报名,领了试题纸参加选考。”
全场一阵静默。
好一会儿有人举手,道:“厂办公室的助理,程知青,你是厂办公室主任,那这助理,就是你的助理?还是厂子所有领导的助理?”
大家当然想坐办公室,可是给程柠做助理?
这个才刚来没几天,还没有像其他知青一样经历风吹日晒,脸还嫩得像花一样,年纪也几乎是所有知青里面最小的小姑娘?
这……
程柠笑一下,可没有什么心虚胆怯,坦然站在那里,迎着众人的目光,道:“应该说,主要是我的助理。其他领导如果有事想要他干活,得先找我借人。”
可得把人给霸了。
最开始就说清楚。
众人:……
“凭什么?”
蒋姗姗跳了出来。
她刚刚也拿了纸,选了第三道工序。
但其实她跟李胜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农历三月三,也就剩下一个来月的时间了,或许结婚后她就直接搬去公社那边了。
李胜也在帮她找人,看能不能安排她去公社小学做民办教师。
所以她不怕得罪人,看不顺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被鬼赶
蒋姗姗看向韩东塬,眼里像是有火,道:“韩知青,这厂子是你一手办起来的,你是厂长我们没有什么异议,徐知青一直是我们知青队长,负责我们上工的事,还有廖知青,我们也知道他一直跟着你跑着厂子的事,他们一个生产主任一个业务主任,这些我们都没什么意见,可是这位程知青,”
她冷笑了一下,看向程柠,讥讽道,“这位程知青,她不过只是个新来的知青,来我们这里下乡不过才两个星期不到,别说对这里不熟悉,甚至连人可能都认不全。我想问一下,她有什么资格任厂办公室主任,还要特地招个助理给她兜底?”
说完她顿了顿,道,“现在可是新社会,可不是旧社会,就算是厂子办起来,那也是大家的,不是谁一个人的,我相信觉得这种做法不妥的肯定不是我一个人。大家说,是不是?”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大家心里的情绪没有这么激烈,但却的确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程柠想说话,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她。
韩东塬撩了撩眼皮,看了一眼全场,淡淡道:“大家说,是不是?”
没有人出声。
他就极淡的笑了一下,一手指敲了敲桌面,道:“那怎么办呢?大队里可没钱,你是几年前就来咱们大队的,应该很清楚,咱们大队的情况,往年你们冬天去山上砍柴打猎,好的时候还能分些猎物,正常也不过是拿个两个五个工分,你们现在在木场干活,大队里是一个工分也给不了的,都是预支我们厂子的钱。我们厂子,接下来这几个月,也不会赚一分钱,所有工人的工分工资,材料费,工具费,运输费,请师傅的费用,这些,都是咱们厂子先垫着的,咱们厂子哪来的钱你们知道吗?”
众人:“……”
韩东塬道:“这些,都是程知青先垫着的。”
众人:???
这回就是程柠都诧异地看了一眼韩东塬。
不过韩东塬却是看也没看她。
蒋姗姗脸涨得通红,憋了好一会儿憋出了一句:“谁出钱厂子就是谁的吗?那不是资本家吗?”
“错!”
韩东塬冷淡道,“不是谁出钱厂子是谁的,厂子是公社的,是国家的,只是有些人愿意不要一分好处还尽心尽力拿出自己的饭钱就为了厂子的发展而已。谁要是肯拿出几百块钱几百斤的肉票粮票,能写能画什么都能干,咱们也不反对他进厂子,对厂子对公社做贡献。”
底下人:……
这,这?
大家都给哑住了。
几百块钱几百斤的肉票粮票,开玩笑呢?!
下面的人不出声,韩东塬就又冷哼了声,道:“不过,咱们厂子现在也不紧缺什么钱。”
“你们要是有钱有粮票,想要为大队做贡献,也可以自己开个厂子,什么药材厂,砖窑厂,都挺实用,到时候,你们是想做厂长还是做办公室主任,还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
“哦,对了,大家都知道,咱们大队还没有小学,孩子们想要上学,就得走上几个钟头的山路去别的大队或者公社小学去上学,你们不是很多人对大队小学教师的名额很有兴趣吗?如果你们有钱有粮,大可以出钱出粮给大队办个小学,自己给自己出工资做小学教师,相信大队里的人不仅会支持,还会给你们戴红花评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