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那边我处理!一炷香内把丁南乡送过来,一炷香内姓丁的没到,姓徐的断气了,展某拧断你们俩的脖子!……”位高权重,杀机毕露。
“是!”“是!”
混混沌沌的黑暗,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影像洪流般掠过,哭的笑的,活的死的,干净的,污浊的,扭曲的,狰狞的,温馨的,炽烈的,痛苦的,生者的,逝者的……将近三十四年的记忆,飞速倒流旋转。
遥远轻灵的童谣,悠悠地响起: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
熟悉的童谣小调中,庞杂的记忆洪流尽皆散去,只回归了一个宁静的夜晚。
唯一的至交友人,不知道怎么弄得,浑身是伤,大雨滂沱中,跌跌撞撞地回来,扑进了我的怀中。
她发了一整夜的高烧,浑浑噩噩,人事不省。我守着她,物理降温,撬开嘴喂药、喂食,抱着她,哼了一晚上的安眠童谣。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
“南乡……”我沙哑迷蒙地唤。
“嗯,我在。”床头陪伴着的友人停止了哼唱,温柔地应。
“我想家了……”揽住腰腹,紧紧地拥抱,蜷缩地埋在她怀中,压抑地哭着,无声地泪流满面。
“好痛,好痛,我想回家,我们怎么才能一起回家……”
“我就是你的家,明文。”友人温柔地道。
我所挚爱的友人,异乡中唯一相依存取暖的灵魂,她公职仵作,不染脏污,清清白白,实在不应该被卷入进这滔天的无妄之灾中。
一百一十九封担忧得发了疯的书信,赤诚深厚的情谊,却惹来了莫大的祸端。
顺藤摸瓜,被白|道江湖势力找上了门。
陷空岛抓了她,囚|禁她,可曾对她动用手段
看似柔情似水的温婉美人,实则性子比我更刚、更硬、更烈,倘若陷空岛只是囚|禁也就罢了,但若是逼迫她做其他事,比如说,让她做说客,劝我老实生孩子之类的……他们恐怕已经爆发过了冲突。
“你没事吧你还好么……”埋在腹肚里,不敢抬头,沙哑颤音地问。
轻柔拍抚背脊,一下一下,无尽温柔,如同安抚梦魇的婴儿,母亲般,紧密拥抱着。
“这几个问题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失联了好几个月了,开封府那边已经把徐明文这个大捕头,定性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殉职英烈了,还给我赠送了一百二十两的遗孀抚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