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胎气了,”锦毛鼠回头朝豪商惊慌焦急地喊,“快叫大夫,快去叫大夫!绝不能让孩子流了!……”
摇摇欲坠地环顾周围世界嘈杂、光怪陆离、奇形怪状……莫名地联想到了公堂上撞柱自|杀|身亡的小樱桃,她当时好像也是这么怔松恍然地环顾周遭的。
一直忘不了小歌伎那时的神情。
她当时在看什么呢……
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我忽然间意会到了。
她在找出路。
可是她找不到。
我比她强那么多。
我比那么多三寸金莲爬得高,爬得那么高,那么远。
京畿府衙,大捕头,名捕啊。
可是还是与小樱桃一样,找不到出路。
我从没有做错什么。
到现在我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走的每一步,或许对不起别人,但绝对对得起我自己。
引刀自尽。
“狗儿姐!……”
“夫人!……”
“你就这么钻牛角尖非得撞个头破血流,冲出去!……”怒不可遏。
按住四肢,紧急施救。
“跟了我与蒋四哥有什么不好的富商贵妇,打理偌大的家业,做雍容雅致的贤内助,生儿育女,开枝散叶,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多少人挤破脑袋,求都求不来的幸福好归宿。”
“但凡你温驯服从,哪至于受如今的苦痛折磨……”
“把所有刀剑利器都拿走,她周围不能存在任何尖锐的物什。发钗也拔下来,她会用钗子捅脖子的命脉。”
死死地攥着手腕,按在酒水狼藉的地板上。
“不对劲!她要咬舌自尽!卸了她的下巴!……”
涕泪横流,下巴卸了,口水也在往外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绝望的野兽嚎吼,挣扎至痉挛,犹如沸油里撅起的鱼。
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发发慈悲吧,给我个痛快吧。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发了狂地朝外头怒吼。
“来了!来了!……”
雅间的门撞开,血淋淋的锦毛鼠提溜着魂飞魄散的老大夫冲了进来。
药箱砰地砸在了地面上,稀里哗啦地打开。
“快给四夫人诊脉,看看孩子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