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房里的丫鬟,秋霜。
秋露坐在蒋平的腿上,贴着蒋平的耳朵,笑靥如花地说着些什么快乐的调情话,蒋平搂着美人的细腰,豪迈快活地大笑。
秋霜坐在白玉堂旁边,一边聊天,一边柔情似水地给白玉堂剥着葡萄。
独展昭身边是空着的,武官一袭深蓝便装,两处手肘撑在饭桌上,两只手撑着两侧太阳穴,似乎被朋友灌懵了,很不舒服,闭着双眸,正在缓缓地醒酒。
“夫人。”
我打算到丈夫旁边坐着,豪商却指指官员身边的空位。
“到展大人处侍候着,给大人添杯倒酒。”
“……”
“……”
“相公,我是你的妻。”
“你的用处远不止贤妻良母。”商人说。
“坐到他身边。”
“……”
“同一个命令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否则你知道后果。”
我温驯地低垂下眼眸,坐到了昏昏沉沉的武官身边。
“给他添杯倒酒,喂他喝酒,给他剥水果,喂他吃水果,”醉醺醺的豪商搂着美妾的细腰,不容置喙地下命令,“这两个美人怎么做的,你都跟着学,跟着做。”
我拎起白玉酒壶斟酒续杯,坐在武官身边,剥葡萄,剥橘子,隐蔽地摸走了削皮的小水果刀,藏在袖子中。
“大人,”轻柔地唤,“大人,继续喝啊。”
“不喝了,玉堂,再不喝了,胃里烧得难受。”醉得迷迷瞪瞪的武官,撑着两侧太阳穴闭着眸,沙哑低沉地嘟哝,“你从哪儿挖出来的老酒,后劲忒大了吧。”
那边锦毛鼠敏锐地耳闻,拥着丫鬟,大笑着应:“这可是上任掌柜埋藏了二十多年的梅花老酒!把你这条猫醉趴下了吧!”
翻江鼠语重心长地教诲:“展老弟,你这酒量还得练,忒弱了,得亏今个儿吃饭的都是自家兄弟,没存着坏心。这要是官场商场上的那些鸿门宴,你可就被人拾掇了。”
“拾掇不了,”毁了容的武官闭着眸歇息,低低地应,“我如今虽然身子昏沉了,但脑子还是很清明的,想事儿都很清醒。”
“真的么”蒋平笑说,“没醉起来走两步,雅间里走两步,给兄弟们看看你晃不晃。”
他于是起来走,迈了两步三步,都是扭扭歪歪的醉猫步,死活找不着平衡。
翻江鼠、锦毛鼠大笑起来,前仰后合。
“把他扶回来,喂他吃水果解酒。”商人望着我,命令说。
我起身跟上去扶,武官仿佛被马蜂蛰了般,往旁边避了避。
“展老弟,你这可就煞风景了啊。”
展老弟水平伸出双臂,抗拒姿态,保持着距离。
又缓缓下移,移到腹肚的位置,虚空中比划了下。
“这里面……这里面有孩子……我是个喝懵了酒的男人……嫂子,你离我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