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控着,指控着,看热闹的人群中却突然冲出一对愤怒的农家夫妇来,对着跪在地上的年幼歌伎猛扇巴掌,拳打脚踢。
“不知感恩的赔|钱|货!县尊大人可是好人啊!没有他们把你买到妓|院里,你怎么挣得出钱养你弟弟!……”
“你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家里种地多困难啊!……我们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你不在窑|子里面赚钱补贴家用,不知感恩,反倒往老爷身上泼脏水!……”
“小婊|子!烂|逼!没用的赔|钱|货!不懂事儿的白眼狼!白养你这么大了!!……”各种尖锐的污言秽语,粗鄙难听,怨恨至极的辱骂,恨不得生啖其肉,抽其筋扒其皮。
迅速被手持杀威棒的开封官兵架开了。
架开了犹自还想向女儿身上扑,继续拉扯头发,抽耳光拳打脚踢。
“肃静!”
大理寺与开封府共审判,惊堂木重重地落下,震耳欲聋。
闹事的农夫农妇扑通跪到了地上,胆战心惊,抖若糠筛,终于老实些了。
七八岁的幼弟跑进了十二三岁的姐姐怀里。
“姐姐,不疼,不疼,吹吹……”
红裙雏|妓抬起伤痕累累的雪白藕臂,在凌乱的发间摸了摸,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点儿像样的值钱东西。
拔下金丝编织的小发扣,放进幼弟手里,使握好,摸了摸脏污稚嫩的小脸蛋,亲昵地蹭了蹭。
“乖,送去给爹娘,就剩下这一点儿了,姐姐没别的了,都给完了。”
幼弟指了指头上的另一根。
“这根是木钗,给了爹娘也不要的。”
“好吧……”
噔噔噔跑回爹娘怀里的。
“爹爹,娘亲,姐姐给的,她说就这些了,没别的了!……”
啐了口黄痰,把金色的小发扣揣进怀里。
“她给是应该的!赔|钱|货!白|眼|狼!……肯定还有!再去问她要!!!……”
“姐姐,姐姐,你肯定还有……”
又跑了过来。
红裙雏|妓没有再理男童。
跪地叩首,对着法理高堂之上,明镜高悬四个神圣庄严的金漆大字,接连叩首三次。
“青天大老爷,衙门原先有个好像是…姓徐的捕头,奴家能见见他么”
“为什么想见他”
“除了我娘外,就他一个人对我好过,可我把他害了,他其实并没有欺负过我。”
“他已经死了。”
“……死了”愣。
“殉职了,尸骨无存。”
“……”
“……这样啊。”麻木不仁地喃喃,若有所思。
“姐姐,姐姐,还要,还要……”男童抓扯着红色的衣裙,来回摇摆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