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带着女儿登山,汗津津,气喘吁吁,爬上几百级石阶。
虔诚地布施了香火钱,神圣肃穆的梵音中,深深地叩首在黄蒲团,卑微到尘土里,祈求金像佛祖仁慈的垂怜。
直到晌午。
怎么都没想到。
在台下远望到的高僧,容貌与自家失踪已久的丈夫如出一辙。
除了更白胖些了。
白胖臃肿得不正常。
一把火在视野中点燃,活生生的丈夫化作了炽烈的火柱,熊熊燃烧。
肝胆俱焚,疯魔了地扑上台去,又被和尚拦住,强行拖了回来。
他死时连惨叫声都发不出,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这是她的夫啊……
她许诺白首偕老、恩爱终生的夫啊,她孩子的亲生父亲啊……
无力地挣扎、嘶吼,夺眶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觉,视野中的一切都在消失,只剩下那道冲天的、冒着黑烟的火柱。
熙熙攘攘的嘈杂里,依稀听到那几个和尚温言好语地劝说。
“女施主,您真的认错人了……”
“这是我们寺的大师叔,大师叔修行多年,踏入成圣境界,眉目轮廓自然会与世间万物无限地趋同,任谁看到活佛师叔,都会想起自己最思念的人……”
是么
她想。
她要报官。
她一定要报官。
传令下来。
立刻离开佛寺范围,整理车马,即刻前往及仙县,一刻钟都不可以再滞留。
上头的决断明智而迅速,可惜终究晚了一步,如同过往多年的办案经验一样,盘踞地方的蛇虫鼠蚁闻风而动,觅着血腥气就过来了。
初始是个青灰素袍的僧侣,提着扫帚,远远地望了松林一眼,悄无声息地跑开了。
没多时,一群提着长棍的武僧便过来了。
一部分散在林子外围,封堵了各个出口。
一部分我佛慈悲,金刚怒目,煞气凛冽地冲将过来。
“赵湛,赵大镖头。”做了个佛揖,称呼展大人的假名字。两目如同猛虎紧盯猎物,一瞬不瞬,一眨不眨,“佛门清净地,怎么可以在这里妄动血腥呢”
王朝马汉全副戒备,戍卫在展昭背后。
我与杜鹰紧紧地背靠背,手握在刀柄上。
蒙厉悔、马泽云、丁刚、周舍、孟荆、霍延年……所有在场的官兵、捕快,俱作防御阵势,全副紧绷,蓄势待发,防备和尚的发难。
“你们,得给我们个交代。”袈裟武僧说。
“若水大师想要什么样的交代呢”展昭温文尔雅,皮笑肉不笑地轻声问。
“见官。”
“上公堂。”
“皇天在上,律法昭彰,见了官府,说清楚前因后果,自有公家来裁断德行过失。”
他们大约是真不知道,我们这伙镖队就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