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我的朋友!”阿瑟斯骤然提高了音量,含着怒气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
“牲畜就是牲畜,总有一天会反咬一口。”莫歇装似不经意地摆动双手,让衣襟上已经凝固的痕迹完全显露出来。
“这是?!”阿瑟斯倒吸一口气,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事件的严重程度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不要这么激动,我亲爱的亚瑟。我想它现在……嗯,应该还活着?”莫歇唇角微勾,眼神十分真诚,“毕竟鲍里斯的医术很高明。”
“混蛋!你实在是不可理喻!”阿瑟斯的眼里冒出血丝,咬牙切齿地吼道。
“砰”的一声轻响,他身后的空气突然迸开,吹起他灿金色的发丝。紧接着无数透明流质涌向胸前,逐渐显现出轮廓。在阳光的照射下,化作一圈圈金色的光轮重叠交错,又如齿轮一般紧扣,随着流质的波动不断扭曲变化着。
这就是魔法师的威压,能削弱精神防御,降低魔法抗性。
“好了,亚瑟,我正要去换衣服。”莫歇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抖,这威压震得他头皮发麻。
然而他神情不变,默默找回自己呼吸的节奏,抬手拨了拨稍长的刘海,有些倦怠地倚着楼梯栏杆说:“你知道的,温莉向来喜欢整洁。”
“我警告过你,不许直呼母亲大人的名字,没礼貌的家伙!”声音刚落,一道金光自金轮中飞射而出,没有发出一点响动,直接洞穿了莫歇站立的那一级阶梯。空气中的微尘悄然飘落,被流质翻卷着与金色光粒共舞。
“好的,亚瑟,都听你的。”莫歇缓慢地挪动双脚,不慌不忙地走下阶梯,弯腰和阿瑟斯对视,“冷静下来,现在这种情况太引人注目了。你也不想惊动父亲吧,嗯?”
真不愧是三百年来唯二继承了最纯正的麦金托什血统的人。任谁亲眼见到这孩子的姿态,大概都会如此感慨。
莫歇听着自己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一步步靠近,谨慎试探安全的边界。阿瑟斯·麦金托什,灿金色的发丝好像太阳的光芒,毫无杂质的蓝瞳中倒映着他的身影,看起来平凡又渺小。
这种近距离的、目不转睛的凝视令阿瑟斯感到万分嫌恶,愤怒的神情瞬间出现裂痕,“别离我这么近!”他抬手挡在面前,飞快地后撤几步拉开距离。
“如果巴兹的伤势无法完全康复,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发誓!”小少爷用稚嫩的声音留下狠话,在侍女们推着餐车接近之前收起力量。定向涌动的流质隐匿于空气中,金轮停止转动,也随之消散无形。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哪里都不会去。”莫歇点了点头,轻飘飘地说:“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的话。”
“你!”阿瑟斯两颊鼓鼓,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像只小仓鼠似的。莫歇轻笑一声。
车轮滚动声由远及近。
“阿瑟斯少爷,莫歇少爷。”女仆们停住脚步,整齐地鞠躬行礼。
“失礼了。”为首的女仆长蹲下身来,动作轻柔地为阿瑟斯整理好衣服。
“中午好,劳拉,今天有新鲜的青苹果吗?”刚才还炸着毛的阿瑟斯此时乖巧地询问道。
“很遗憾,现在还不是青苹果成熟的季节。”劳拉,也就是女仆长,露出慈爱的笑容摇了摇头说。
她在麦金托什府工作了二十余年,既是新一代侯爵的心腹,也是阿瑟斯的乳母。她对这位未来的希望之星充满了怜爱之情,恨不能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年幼的孩子。
“青苹果在茅克酋长国随处可见。”
“是的。但是我国和茅克酋长国签订过协议,只在年末补充供不应求的货物。”劳拉站起来,面对莫歇时变成了标准的“侍从姿态”,眼帘低垂,语气恭敬。
莫歇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见那些年轻侍女们明明惴惴不安却还是强装镇定的模样,觉得新奇又有趣。和刚才尖叫着跑走的那个少女一样,在氛围沉闷的麦金托什堡中,这样鲜活的色彩可不常见。
女仆长劳拉和阿瑟斯的温情互动似乎还要持续一会,无人干扰的莫歇在原地待了片刻,便转身迈着极其散漫的步子进了备用衣间。
虽然自他去学院上学之后就再也没有穿过训练用的制服,但恪尽职守的管家鲍里斯仍会定期测量他的身体数值,不断为他更新衣物。
上等的布料轻薄透气,覆在皮肤上好似无物,完美贴合身形,勾勒出流畅的曲线。莫歇站在镜子前,手指捏着衣服边缘,一点点地捋平褶皱,确认没有不妥之处后才离开。
在主人用餐时,除专属侍者以外的仆人只能安静地待在门外听候调遣。
莫歇来时,仆人们低下头,默契地分散开。
他推开餐厅的门,看到了熟悉的家人们。
老大弗洛恩,戴着副金丝单片眼镜,面无表情地切割牛排,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老三尤菲米娅,小口小口地吃着蔬菜,并不在意莫歇的到来。
老幺阿瑟斯,他似乎也是刚到,面前的餐盘还光洁如新。他狠狠将叉子插进牛排里,然后瞪了莫歇一眼。
以及……
莫歇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迷离。
端坐在长桌旁的女人五官精致,仪态优雅大方,披散着柔顺的红色长发。听见开门的响动转过头,天空一般澄澈的眼里盛满了温柔。
“莫歇,你来了。”她说。
莫歇露出开心的笑容,走到她身边,亲昵地握住伸过来的手说:“欢迎回家,温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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