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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羡慕地朝女儿投去一眼,又抻脖子张望起来。突然,T想起什么,朝前面的人道:“我这儿有东西还没送呢!”
前面的人没有介意,笑着给T让了条道;很快,前后交换,又是一阵“砰砰咚咚”,女人将两大袋子土豆快而准地砸进车子里面,默然地注视着这些陌生的士兵,突然红了眼眶。
陈锡和吟稣各骑一匹骏马,走在队伍最后;T显然是被这等声势惊住了,脸露呆然,圆溜溜的眼睛缓缓转悠着,头也僵硬地四处顾望。
当T面对这等热情的迎接时,首先感到的是惭愧和悲伤。离城的百姓不会知道,T屡战屡败吧,实在是,T想,愧对这些热络的笑颜。
而当T二人出现时,气氛凝滞一瞬,而后人声响彻天际,如同进入高潮。
护卫正欲开锣示警,陈锡做了个手势将T们拦下了。看到这一幕的人们更加肆无忌惮了。不知是谁,竟然将一只花绿绿的手帕扔向了陈锡;此后,女人们打趣着,纷纷解下随身的物件向两人扔去。
陈锡始终抿着嘴——T觉得自己是不好躲的,当一个姑娘当众向你赠出这些贴身之物时,如果不想让T难堪,以后的日子难过,那么即使不收下,也切忌表露出明显的拒绝。可陈锡不知道的是,这些人里面没那么多规矩,平民的世界里,仅男人创造的资源不够一家人生存,T们也必须劳动,而劳动本身就为T们取得了一些应有的地位。所以,打趣就只是打趣,是想让对方害臊的一种方式,扔香囊最多也不过是表达崇拜、仰慕甚至服从之意,没有人会真的认为扔了香囊就要和T结婚。
吟稣淡淡勾唇——T觉得有趣,这笑在T脸上很是动人,面对这些飞来之物依旧神色自若;只是陈锡在这种时候,想要寻找依靠时看向了T,看到T这副模样,误解成了游刃有余,不禁皱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军队终于离开了热情的包围圈,陈锡翻身下马,神色一凝:“长史。”
“臣在。”长史就候在T身边,静候差遣。
“将城门封锁,只进不出!叫看守的惊醒着点儿,别叫畜牲钻了空隙!”
T口中的“畜牲”是指代信鸽。
长史应诺,接过皇帝的信物,一路骑马朝后飞奔。
“以后小心进城,今天这种事太容易出乱子了。”
旁边一个校尉接话道:“皇上,您是指……”T朝后瞥了瞥,“T们?”
陈锡点头:“动静太大,万一被敌人发现就功亏一篑了。”
平军进城后迅速整备停当,陈锡发号施令,夜晚,两只队伍前后出城。
离城在大陆西北方,这座城池之外是一条大河,由高山雪水汇聚而成,一直流入大洋中。若是男主T们要选择这条道夹攻京城,那么这条河就是重中之重,必须占领,必须渡过。
陈锡提前得知了计划,那么就可按对方的计划反制。男主因为预知的能力,坑害T这么多回了,陈锡不禁摩拳擦掌,T终于能如法炮制、反击一次了。
军队在这里埋伏了两日。两天后的清晨,果见鹿国的兵甲远远出现,原戍守河流的兵士上前查看,对方话也不说直接动手,将T们杀了个片甲不留。
陈锡忍着内心悸动,直到那些人杀死守河将士、淌进河水艰难走过时,陈锡才抬手示意。旗帜挥舞,平军如神兵天降,倏然而至,鹿军完全没有防范,乱了阵脚,人心惶惶。
一时踩踏、淹毙不知多少。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T们大叫着呼喊着甚至是吐出了哀求,却仍无法阻挡死亡的降临。
这次领兵的是那个神箭手莫不筝。陈锡展开轻功快速渡河,越过层层防卫,在这期间不停地避开莫不筝的箭矢,脚步一个借力,跃上了对方的车架。
莫不筝大惊失色,远攻的箭手被近身后便只有死路一条。幸好,T的护卫拥上来缠住了陈锡,T也连忙向后退去,弯弓搭箭。
陈锡听见风声,倏然抬腿踢歪一个敌人当作肉盾,替T接了这箭;手腕翻动,身法随后而至,一招“空谷幽兰”刺穿两人喉咙。
这些人在T面前根本不够看的,陈锡很快将T们解决掉,提着血不留痕的银剑,步步逼近了莫不筝。
莫不筝已经被T逼到了角落。T的轻功不佳,眼看着不能再逃,毅然扔下了弓箭,以匕与陈锡近身搏斗。
不枉陈锡的勤加练习,现在的T已近乎巅峰时期。以不可挡之势,将两人的差距渐渐拉开,然后——
“唰!唰!唰!”
T一剑快过一剑,最后这三下,已经到了人眼无法辨识的地步。莫不筝当然无法阻挡,T口中含血,即使苦苦忍耐还是泄出了一缕;眼睛瞪得比金鱼还大,眼珠鼓胀充血,就以这样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态倒了下去。
陈锡从T肚子里抽出银剑,又夺过了匕首,手腕翻转打量片刻,暗道:吹发即断、削铁如泥,刀锋青黑无一丝白芒,好刀!果然是好刀!
陈锡踏上两步,用这只匕首削断了鹿军的大纛。两层楼高的大旗轰然倒地,竟直接将其下的一个鹿兵砸死了。
第一百零五章
陈锡驾马走在列队之前,当T又一次看见那三山环抱、巍峨的、犹如一排巨型屏风的山岭,T下意识地勒马驻足。
“王上?”柳央华在旁发问。
陈锡摇摇头,道:“走吧。”
离城平军设伏大胜,正面战场上柳央华以实打虚,打了鹿军一个猝不及防。此后,鹿国忙于内部平叛,将大部分兵力撤出平国,陈锡趁机夺回失地。那些个城池,几乎不付吹灰之力便可攻下,筑城守备少得可怜,有一些面对兵临城下的泱泱大军,立马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