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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稣感受到了,可能是受伤的原因,陈锡的身体很热,像发着烧一般。T贴紧吟稣,热流从后背滚滚透进体内,血液被T煮沸了,心脏也剧烈地跳起。
陈锡睡了近一天一夜,而后醒过来,便施展神力为自己疗伤。大致处理好后,T又疲倦地睡了过去。吟稣一直守在T身边,直到T醒来。
彻底清醒已是第三日清晨。
陈锡醒来便发现,自己所在环境似乎有些不对,但T一睁眼便看见了吟稣,所以心情始终是安宁而平静的。
周围绿树茵盖,T躺在一个简易的地铺中,阳光让仰躺着的T有些缬眼。
吟稣扶了T一把,将T拉起来;T的脸色有些差,吐出的话语也让陈锡心脏一哆嗦,瞬间沉重起来:“鹿国半夜来了援军,合众关没守住。”
“那……那柳写忧呢?T有没有消息?”
吟稣默了默——T有些不愿与对方说起这个话题,但理智上又逼自己开口了:“T背叛了你,带兵投向了鹿国。”
陈锡有很久的无言和愣神,T呆呆地望着吟稣,良久之后嘴唇一动,表情露出些悲伤来。
吟稣哽了下,没有想到T是这般反应。
“都……都怪我,”T的气息非常不稳,“我早该想到的。”
“怎么会是你的错?T……”吟稣艰难地说下去,“T会这样做,有谁能想得到?”
陈锡使劲摇头,并且垂下了脸,用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锤打着自己的额头。吟稣看出T用的力气不大,大概也只是想清醒清醒,便没有阻止。
“吟稣,”陈锡突然抬起头,“我真的能改变剧情吗?我说的是,最重要的、T们的剧情。”
吟稣沉默很久,才道:“我不知道。”
陈锡长吁口气,站起了身:“走吧,我们回去。”
平鹿两国的战场已经深入了原先的明国境内,陈锡刚一进入新迁至此地的军营,就听得手下长史慌慌张张地禀报: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柳将军T……T夜里举刀自戕被发现,现在营里好生闹腾!”
陈锡蹙眉:“你带我去。”
长史连忙带路,刚一靠近那座军帐,就听得一阵嘶哑的哭吼声:“……我有什么脸见皇上?!你们……你们啊,就不能……”T说不下去了,“翁翁”的哭声随后传来。
长史朗声道:“皇上来了!”一边推开了外间的兵士们。
这些兵士适才一直在劝慰柳央华,现在陈锡到了,也是有了主心骨,七嘴八舌地汇报着情况。
陈锡只手下压,示意安静收声,并道:“多谢各位了。柳卿这边有孤,诸位放心,散了吧。”
兵士们这才离开。
陈锡看着自己的长史,T与对方熟悉,就没那么客气:“怎么?你要看热闹?”
长史忙道:“不敢不敢。”随后转身走开。
陈锡看了看吟稣,走近了营帐——T的身形甫一出现,柳央华就吼道:“别过来!”
陈锡沉声道:“柳卿看看我是谁?”
柳央华血目圆睁,一瞬息声;而后眼泪不要钱地掉,划过T布满沟壑的面颊:“皇上……皇上,臣,臣对不起你啊!臣没有把T教好,臣该以死谢罪的!”
陈锡没有答话,一步步地走近了T;柳央华拿着柄匕首,紧紧捏着,不安地随着陈锡挪动步子。
柳央华被T逼到了尽头,当背重重贴上帐篷的时候,T终是忍不住一声仰天大叫,将匕首掉转抛向了陈锡。
陈锡眨也不眨地接下,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地丢下。
“铿——”
像是特地为它留出,此时营帐里多么安静。柳央华盯着匕首,目眦欲裂。
“孤的态度便是如此了,”陈锡道,“柳卿自个儿思量吧。”说完,T头也不回地走出帐篷。
柳央华呆呆地看着T的背影,“扑”地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很低,如同在胸腔中奏鸣:“我柳某,誓死追随皇上。”
弹劾柳央华的帖子被陈锡压了下去。T又从京中调了两万兵马,征兵三万,整合十万,奋力抵抗。在这期间,T几次三番向鹿朝发出通牒,要对方务必对失信一事(袁愫使用神力)做出回应。但都杳无音信。
因为合约还没有作废,袁愫破坏约定一次,T当场使用神力反击了,一次抵一次,T之后都没再使用神力。天知道T多想合约作废,可男主始终拖着,纵使T恨得牙痒痒也没有办法。
战策部署方面,男主常能预见,约定了不用神力还蛮不要脸地根据未来策划。陈锡绞尽脑汁也无法避开几次,次次都是鹿朝天克平朝的局。再加上兵力的压倒,使得平朝且战且败,旬日功夫,又交出五座城。
陈锡的心越来越沉,后来几乎是食不下咽了。这天,何卞意外地来见了T。
何卞一直在各处奔波,帮T联络暗部势力,这次前来,却没与T事先联系。
“不是说,暂时不要联系我了吗?”陈锡的语气有些生硬。
何卞微微一笑,没有在乎T的冷漠:“皇上息怒,我这次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T口称“皇上”,却没有一点与此相对应的卑微。
陈锡这才缓和了些:“什么事?”
何卞凑近了T,将一沓折起的纸条塞进T手里。
陈锡展开了它——这张纸长约八·九米,宽约半米的,说纸不恰当,应该称作“轴”才对。陈锡晃眼一瞧,见其上密密麻麻满是大大小小、笔锋不一的名字。从字形当中,它们似乎活了动了,陈锡直接能借着它们,看到那些背后的人。
“这是……?”
“这是第一件事,”何卞眯缝着眼,“皇上,你在我们那儿很有威望呀!这些是我能收集到的愿意投靠你的兄弟姐妹。T们在民间暗部筹划,想在鹿国掀起一场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