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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期间陈锡一直盯着T瞧,然后突然道一声:“啊,你是原身大哥!”
陈月恒没有管T这奇怪的话,可以说T只看见陈锡顺利开口了。陈月恒没有说话,反而捡起一旁的一枝木条,将想说的话一一写下。T的字有些潦草,陈锡得很费力才能分辨:
“你,感,觉,怎么样?”
陈锡朝自己的身体看了看,然后道:“真奇怪,我没死吗?”T摸摸按按,又道:“怎么,没有伤口?”
陈月恒再次提“笔”,写下:不,你死了。但,被……T想了想,重新起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写来。
这便要提到T二人从青铜棺中开出的“男尸”了,祂不知为何苏醒,并出现在陈月恒的梦中。是祂的指点,让陈月恒找到了陈锡的尸体,并且用祂告知的一件神物,复活了陈锡。
陈锡懵了,T轻轻地“啊”了一声;T想起原作的剧情,小声道:“这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吧……”
陈月恒用树枝戳T,然后写道:我们现在出发,去完成祂交代的事情。
陈锡看着陈月恒书写时低垂的头颅,问:“你……你为什么不说话?”
陈月恒抬起头,静静地看了T一两秒,忽的一笑;这笑是很有魅力的,就像一个人灰头土脸地站得笔直,没有讥诮、没有悲伤、没有愤恨,T这样笑着写下:我的舌头被割掉,今后都说不了话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锡说完想到陈月恒之前被云七劫走,心脏一震。
陈月恒于是又将这事的由来写下。
原来,陈月恒被云七劫走是想要T给男主治病的,治的这个病陈锡也知道,就是因神力导致的失眠。
陈月恒写道,这病药石罔效,我也没有好的办法。最后T们放走我时,就割下我的舌头,警告我不许把此事说出去。我也是这才知道,景王的神力到底是什么,T可以预见未来。只不过这能力似乎不是T自己能控制的,反而弄得痛苦不堪。
“不是说不能告诉别人吗?你怎么……”
陈月恒写道:我给T医治,并非是屈于威慑。景王的病很特殊,这引起了我的兴趣。但T们反而得寸进尺,想要以此迫害威胁使我屈从T们——这就不可能了。因此景王是唯一一个,在我手下治过但被我排除在我的病人之外的人。不是我的病人,我不需要对T的需求负责,虽然不至于特地去宣扬T的病,但你问我,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
陈锡半晌没说出话来,T感觉胸口闷闷的。
T现在才想起来,原作中有这么一段话——“……谢浥尘从五六岁失眠症发作到如今三十岁,网罗无数大夫诊治,其中不乏声名远扬的杏林妙手,但这些大夫都束手无策……”
陈锡很难受,但T不能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T当然是为陈月恒痛心的,但是男主……男主……陈锡脑袋胀痛起来。
T猛然想起来,T死之前以为自己已经被太阳晒干了。可现在又意外地续了生机。在难受中T更不想动弹,打不起精神,想再睡过去。
陈月恒可能也看出陈锡状态有些怪,T道:哪里不舒服?可祂告诉我,你的身体会回到从前,不会有伤。
陈锡摇头,话语低落:“祂……为什么要复活我啊。”
陈月恒温柔地看T一眼,就像对可爱的小辈所展现出的那种包容的眼神:你可以自己去问祂。
陈锡惊讶:“可以吗?我能和祂说话?那祂现在在哪里?”
要先去找回祂的身体,陈月恒写到这儿蹙了蹙眉,祂说,祂的身体失去了神魂,会闯祸的,必须尽快找到。
“去哪儿找呢?”
陈月恒看向东方,写下:海国京城。
祂似乎一直通过梦境与陈月恒联系,但陈锡却一次都没有见过祂。但很多时候,T能感受到一股视线。这种感觉跟被人偷窥不同,如果非要形容,那更像是空气有了灵智,向着它容纳的事物若有所思地打量。
在去往尚城的路上,陈锡终于没忍住问:“祂为什么不见我?”其实T是想直接对那无形的存在发问的,但又觉得尴尬和怪异。
陈月恒为了沟通方便,带着个木板,此时用碳条书写道:其实你我的对话祂都知道,祂主动不提起,我也不方便问。
“祂,都知道?”陈锡小声,“那不就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陈月恒笑了:不仅是我们,这世间发生的一切,祂都一清二楚。
陈锡张大嘴,心想:怎么还有这设定?
祂是,陈月恒轻轻写下,掌管时间的神。
“太窠的第七个儿子?那个传说是真的?!”
陈月恒写道:祂说,祂本来不应在这时聚拢神魂。我就知道这些,那些神话传说我也不知几分真假。
陈锡没再发问。翌日,T早早地记起昨天的交谈,道:“大哥,祂说了吗?为什么不见我。”
陈月恒写:祂昨晚没有出现。T顿了顿,又写道:祂不是每天都出现的。
直到T们到达尚城,陈月恒对陈锡都是这个回答。但陈锡感知到的视线却是如常。T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说:
“那祂不告诉我们肉身在哪里,我们怎么找?”
陈月恒写:去太子府看看。
兵士将太子府的废墟团团围住,不许闲人靠近。陈锡能发现房舍被毁坏得不同寻常。这像是千百年以上的建筑,坍圮腐败地十分自然,陈锡甚至能见着其上蛛网灰尘,藤萝密布,杂草丛生。
“这……这是祂做的?”
陈月恒写:是。在附近找找,你知道那具肉身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