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一惊，“外婆？”
这串佛珠显然已经跟了白老太太许多年，他怎么能收？
白老太太俯身抱住他，“这些年我天天戴着它念经，祈求佛祖保佑你平安健康，现在你果然平安回来，这串佛珠你留着，以后老婆子不在了，它也能替我继续保佑你。”
白老太太拍拍他的背，依依不舍地放开他。
姜离抚摸着手腕上的黄花梨佛珠，一共108颗，足足绕了4圈。
看得出来白老太太经常盘拨它们，佛串已经包浆，温润通透，水润光滑。
姜离没再拒绝，“谢谢外婆，我会好好收着这份祝福的。”
白老太太叮嘱道：“现在天气热，快去吧，别中暑。有空就过来，我跟门卫都说过了，他们看到你就会放行。”
姜离笑着点头，“好。”
白老太太抬头看陆琮一眼，见他始终噙着笑意坐在一旁，又拍拍姜离的手，挤眉弄眼道：“下次也带那小子一起来。”
姜离被白老太太浮夸的表情逗乐，笑得更加开怀，“好呀。”
冯薇将姜离送上车，“路上小心，到了跟我报平安。”
“好。”
姜离和陆琮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姜离一直盯着手腕上的佛珠愣神。
陆琮握住他的手，“你好像对白老太太印象不错。”
“跟她接触没有压力。”姜离疲惫地笑着，“司家人身上总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明明我是受害者，有时候看到冯薇心疼内疚的眼神，我却觉得自己像个施暴者。”
“陆琮。”姜离唤他。
陆琮握紧他的手，“嗯，我在。”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司家人好像也不是非我不可。我的存在或不存在，对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
姜离看着他，眼里露出迷茫之色。
陆琮叹口气，终于还是说出最残忍的事实，“毕竟少了你，司家还有三个儿子。弄丢你司家虽然会痛不欲生，但这种痛苦会随着时间消散。到后来，仅仅只是一种执念而已。”
姜离眉间带着淡淡的忧愁，反复思考着他的话。
“你知道为什么司域和司晚看起来都还正常，司唯却被教养得娇纵任性吗？”
“为什么？”
“因为司唯跟你年纪相仿，他们难免会把对你的愧疚和疼爱都转嫁到他身上。”
姜离了然，“这是一种移情作用。”
“对。”
车厢内陷入沉默。
陆琮又说：“你刚被掳走的时候，我也见过司家人几次，头几年冯薇精神有点问题，也是因此，司家人后来不怎么与其他世家来往。直到司域成年，慢慢接手司氏，才逐渐恢复来往。”
“算了。”姜离长长叹口气，“我本来也没期待过。维持现在这样的平衡也挺好。”
“你们的经历注定你们的关系无法像寻常家庭那样亲密，但是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司家人和你本性都不坏，你们会慢慢找到最适合彼此的相处方式。”
“你的话我听进去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