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楚纤拉着薛悬铃往后退了一步。
病床上装死的木偶突然暴起,伴随低低一声“站住”,院长被定在原地不能动,木偶的爪狠狠刺穿院长的胸口,木头手紧紧攥着一颗心脏。
深色的血迅染湿白衬衫,伴随血肉残渣往下滴落。
但没完,褪去隐身的言灵木偶眼珠盯向院长的腹部、头部、手部……甚至是双腿,她眼中不断流出血泪,身上的木头哆嗦着似要散架。她仍是说出一句:“十只手。”
‘嗤’地几声,伸出的木头手臂将院长单薄的身体抓成了筛子。
每个木头手中都握着一颗心脏。
言灵木偶还想开口,却是膝盖一软,身上的木头都散开了,只剩一张嘴艰难地开合:“三、三只手……”
可惜院长身体里并未再多出一条手,院长笑了。
“怎么办啊?我还有好几颗心脏,它们都在我身体里动着呢,你听得见我的心跳声吗?”
木偶抓出了十一颗心脏,手臂深深嵌进院长的身体,竟是一时之间拔不出来。
过了几秒,它惊恐地现院长绽开的血肉在以极其恐怖的度愈合,甚至想将它的手臂也统统愈合进身体中!
怪物。
这已经不是人了。
院长纤弱的身体牢牢钉在原地,任由木偶怎么想往外拔都巍然不动,她还悠哉悠哉跟楚纤聊天:“如果你输了,你还会跟我打赌吗?”
楚纤点头。
院长眼眸弯弯,笑得美丽:“那就太好了。我喜欢输得起的朋友。”
只听‘咔’地一声,完全愈合的伤处硬生生卡碎了木头手臂,十一条统统化作齑粉,随手中抓着的心脏一同跌到地上。
院长抬腿跨过倒在地上抽搐着要散架的木偶,欲往楚纤身边去——
直到她听到木偶在叫:“越青棠……”
院长停住了。
“多少年没人叫这个名字了?”
似是感慨地叹出一声,却只是驻足几秒,院长笑着走到楚纤身边,侧眸去看地上生死不知的东西,话是对楚纤说的:“你可以叫我越青棠。”
在院长目光滑到她的腕之前,楚纤先放开了薛悬铃,对院长愈合的伤处并不好奇:“那她叫什么?”
“就算是熟人,变成这样的木偶我也认不得了。”
“让她自己说?”
“你很好奇这个木偶?她没有异能,若不是言灵木偶帮忙,她连外面的朝云都避不开。”
她的语气永远都这么温柔得体,正如她在折断木头手臂前要故意问楚纤会不会跟她继续赌下去——
好似楚纤一个摇头,她就能放弃生死,任由木偶继续去抓自己身体中流窜的心脏。
这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傲慢。在这座岛上没有东西能真正杀死她,她纡尊降贵表现得平易近人,这是她对这群低等生物的最后怜悯。
哪怕跟她合作多年的花朝云也到不了伙伴的程度,只是一个勉强合心的工具。
“嗯。”
院长深深看她良久,半是宠溺:“希望它不让你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