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对身后这偶的智力持怀疑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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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仿佛生来就不会做痛苦的表情,孟秋白不断施力的手证明这一点。
她原本就是来看这人好戏,结果一来就看见这人舍身去救另一个人——自己乖觉留在电梯内,无非是知道触怒她没有好下场。
养了两个傻木偶派得上用场么?还用血为它点睛,点得跟真的似的。孟秋白冷冷看着黑袍木偶的红眼睛,恨不得给它挖出来。
那个小的也是蠢,力量分散了连过来喊声‘妈妈’都不敢。啧,妈妈。
——这么蠢的东西当个宝哄着,又是喂血又是亲又是抱,也不看看自己是个木偶么?能生的出那一大群木偶孩子么?一声声还真应了。
最蠢的是一声不吭从她空间里跑了。她让她走了吗?自讨苦吃。
“……唔……等、等等……”
终于等到这人求饶。孟秋白微微眯眼,施舍般靠了过去。
这人声音太小,气声太重盖住了字音,听不清楚。
血眸注意到那只垂落的手又在试图抬起,颤颤巍巍的,与抖在风中的草叶没甚区别,孱弱得一踩就死了。
她难得有兴致地等,看这只弱得一丝力都不可能挤出来的手能做什么——
指尖的殷红还未消退,那是木手臂无意伤害的结果。它慢慢地、慢慢地落在孟秋白领口处,在血眸骤寒时五指收紧,抓住了她的衣领。
以极轻的力道,将看似不可能挪动的人拉得更近,失色的唇险些撞到她的颊。
找死?
孟秋白眉一挑,手上刚要用力,就听这人断断续续地问:“你的……伤,好了吗……?”
孟秋白:。
她怔了两秒,很快,扇尖拍开领口的手,后退两步,大半张脸又隐没阴影中。
血眸却趁机在这人虚弱不堪的脸上来回打量,最终定在那双略略失神的眼。
上次见面,这人就仗着她腰间的伤占了她的便宜,这次她的伤的确更重,所以昨晚也没能讨到太多好。
但对付一个人类,一群傻兮兮的木偶,还是绰绰有余。
当然,她不认为楚纤问这句是想着怎么算计她,毕竟人都只剩一两口气了,拼尽全力拉她过去既不是求饶也不是抛出利益合作,而是神经兮兮问这句话——
变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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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悬铃找到了监控录像,她先看走廊。
晚八点,空无一人的走廊渐渐被各种身穿粉色护士服的木偶占据。
‘她们’都拥有人脸,行动缓慢,且胸前或背后有血印,衣着脏污,可见内里都是她曾见过的、肉与木拼成的样子。
617病房在电梯旁边,这批护士木偶都必须路过病房门口才能去其他房间。
薛悬铃没有跳过这段,她注意到一点,这群木偶似乎都有预谋地往前走,并不是哪间病房有人就先冲溃哪间病房,仿佛每一个木偶都规定好了目标。
前半段只有一个木偶因不明原因在617病房门口停下并敲门,但门没开它也没久留,不到十分钟就走了。
直到十一点半,木偶群几乎过去,这只摇摇晃晃的护士木偶应该是最后一个——它停在电梯门与病房门中间,并不往前走。
薛悬铃看得后背凉。
停了半个小时,到十二点半,617的门被小心翼翼拉开,探出一张脸,正是花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