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乔神医实在很少笑,但她在决明面前总在笑。
…
扶瑛早就闻见空气中浓得不寻常的血腥味,她面色一沉,伏在这人腰间的手下意识转向她的肩,想带她回去。
“她想给我看,我今日不看,日后会有更惨烈的场景等着我。”
这人的声音快要不出来。她咳得太厉害,方才甚至咳出了血,面色虽因这番折腾染上艳丽的红,与身上穿的厚重吉服相配,整个人却也虚弱得连一步也走不了了。
“走呀。”
楚纤慢慢笑了下,手指扯出扶瑛的袖角轻轻晃了晃,像街边想要糖葫芦的小孩一样。
扶瑛:“!”
她盯着那截被这人扯过的袖子看:“……好,好的嘛。”
啊啊啊啊这算是撒娇吗!她居然对她撒娇、而不是直接把她丢在这!
扶瑛努力绷着那张成熟稳重的脸,同手同脚的诡异姿势却早暴露了她内心小人欢快的事实。
好好一座宫殿成了屠宰场。
鲛人只听从它们的王的命令,宾客为了自保,自然也得不遗余力反抗。有些易燥易怒的族群一被刺激立即破功,多次误伤到其他宾客,最后就成了一场混战,没有绝对赢家。
宫殿四面环水,能操纵水的鲛人略胜一筹,等它们带着一尾巴伤口爬到王脚下,不料再次收到让它们自。杀的命令。
“……”
满身污血的鲛人挺起胸脯,利爪艰难地朝致命处靠近。它们在祈求王的宽恕与恩典。
椿那张属于决明的脸凑近了鲛人,它望着这双象征臣服的红眼睛,低低笑了一阵,唇瓣微动:“死吧。”
‘噗嗤’‘噗嗤’——
是利爪撕开血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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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亲自迎接楚纤。它本想伸出手取代小剑客扶着楚纤上座,这小剑客占有欲还挺强,不允许别人碰楚纤一下。
不满被深深压在眼底,和其他阴暗情绪一起。椿看着不断咳嗽的人,轻声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你救了我就不该杀了我,否则就是在杀了从前的你。我不认为我有错。”
上座的乔神医还在等着它,担忧的目光越过尸山血海黏在它背影。
它步步靠近楚纤,声音压得很低:“楚纤,我不是人,我不需要遵循人间的规矩,你明明生活在这座岛上,你与他们毫无干系,你根本就没必要为了他们杀我。”
它无视小剑客仇视冰冷的眼,面带微笑上前,仿佛只是在说着祝福新人的话,是其中一位新娘子天生冷脸、不懂人情世故,在这样重要的时刻还不愿放下偏见笑得好看些。
至少在乔神医的视角是这样。
“但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仇恨。”它叹息着。
“我知道这的确是个不容易忘却的东西,没关系,今晚过后,它会减轻许多,我也想你活得快乐一点。”
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椿又补充:“若非如此,我不会给你写五百年的信。”
“非要较真起来,你的死可以追溯到鲛人族。是它们抛弃了我,让你捡到了我。它们早就该死得一个不剩了。”
“我会让海水淹没这座岛屿,连同那些吃掉你的蝴蝶——你感受到的疼痛会用它们的生命洗净。”
“哪怕没有洗净,伴侣的存在也会让你渐渐淡忘。”这是小剑客存在的必要性。椿勾起唇角。
扶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