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玄月精通医术,她闻出千重丢弃的瓷瓶中曾放过什么药物,而且这瓷瓶一定来自山下,拥有者非富即贵。
——应苍山上如今就有一个符合条件的人选,她凭什么放过?她和长公主的‘结盟关系’还没相互信任、稳固到那种地步。
死了两条爱蛇的小祭司起火来非常不讲道理,她一进门就将瓷瓶往长公主脸上丢,娇媚漂亮的小脸上阴沉沉:“解释!”
“……”
躲闪不及的长公主被丢了个正着,瓷瓶正中颧骨,痛得她轻呼一声,眸光极冷:“解释什么?”
待玄月一靠近,刚要开口控诉长公主如何跟千重里应外合、狼狈为奸、猪狗不如……就被掷回来的瓷瓶丢了个正着。
她尖叫了一声‘啊’。
奇迹般地,长公主痛到极致的骨忽然就好了。她冷冷牵起唇角,虚软的身子半坐起,懒懒勾了只茶杯到嘴边抿了口。
丢来丢去的瓷瓶掉在地上碎成渣,想捡起它再丢回去的玄月算盘落空。
——也是离谱,小祭司身上藏着多少毒多少暗器?随便丢出去一个都够长公主吃一壶,何必非得跟个小瓷瓶过不去?
玄月瞪着地上七分八裂的‘瓷瓶’,眼神怨毒。她大概希望背叛她的人比地上的瓷片还碎。
“是你放走千重。”
“……千重走了?”长公主蹙眉,浅淡的眼珠轻晃到侧脸擦红的小祭司脸上,言语讽刺,“在你的地盘,你看不住一个废人?”
“废人?!”玄月冷笑两声,“你不认得这瓷瓶?你不知道里面的药丸有什么用?”
“……是我的,又如何。”长公主重重放下茶杯,“别绕弯子。”
“好,好好,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玄月怒极反笑:“你不知道里面的药能治好断腿,也不知道里面的药能医好嗓子,你不小心给了千重。”
长公主面色难看。
——瓷瓶当初为何到千重手中?若没有这祭司喜怒无常惩罚雁娘,若不是让千重拖着她在族内绕一圈,千重能有机会碰她?
长公主承认,她当时并不想救雁娘,她只是笃定千重不敢直接拿药给雁娘吃,必定会让自己尝。
她本质上只想为那时伤重的自己疗伤而已。
结果千重贪得无厌拿了她赖以生存的药物,如今小祭司没听她的话直接弄死千重,反而怪起她的药瓶?!
如果千重是个死人,怎能吃光她的药?怎能跑?
——她的药没了,她又该找谁算账?!
可真好啊,你个罪魁祸还有脸质问我了?
思及此,长公主真是忍了又忍才没把玄月骂得狗血淋头。她们还有合作,此时不宜闹翻,不然真给了玄月反悔的理由。
“你很不服气哟?”
长公主轻轻闭了闭眼,睁眼时才现玄月的那张脸不知何时凑到跟前来了,又大又圆的瞳仁直直对着她,冷得渗人。
“千重杀了我两条蛇,这笔账我会跟她算,也要跟你算。”小祭司单手搭住长公主的肩,“我不管这瓶药怎么到千重手上,我只知道是你给的。那么你就要——!!!”
维持的那点距离猛然缩减。
冰凉的手宛若蛇窟里爬出来的某条蛇,身躯虽细长柔软,但其蕴含的隐秘危险令脆弱敏感的后颈下意识被挟制住不敢动弹。
和那个带血的吻相似,长公主压根就没打算温柔对待小祭司,她粗暴吸。吮着上唇瓣,掐在脖颈两侧的手并未收力,半强迫着索取她口中气息。
若隐若现的妖紫在小祭司眸中闪烁,同它一起的还有对冒犯者的杀意、以及迫切想见血的渴望。
然而它们很快被另一种更迅猛更直接的愉悦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