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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往常,她自然是不敢招惹裴琅的,被耍了就耍了吧。可近些日子,她远在边疆的亲兄要回京,作为有靠山的福嘉郡主,自然有了几个胆子,气呼呼地就来找人了。
裴琅还在寝殿,兴许醒了,兴许又没有。郑朝鹤哪敢去喊他起来,装听不见,心里腹诽这小郡主自己怎么不去?尽把难事折腾给他。
福嘉喊了人几下,见他没动作,虽然气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耐下性子左等右等,手不老实地碰几下裴琅的东西。
郑朝鹤见她又不老实了,想着裴琅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忙上前将他的东西全收起来,拦着小郡主不给她动作。
然而福嘉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从她手上抢东西实属难事,两人一动,将人的书都撞散了,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里面夹着的纸张也尽数落了出来。
留下两人对着一地狼藉面面相觑。
福嘉心虚地碰碰鼻子,自知做错事了,蹲下身子去捡。余光瞟到角落的纸张,越看越发觉得眼熟。
纸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一摞她表哥的好话,吹嘘地叫福嘉都不好意思,然而更眼熟的还是字迹。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郑朝鹤顺着看过去,马上认出来了是什么,眉头狠狠一跳,就要将东西收好。
“你遮什么?”福嘉连忙拦住他。
“被殿下知道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郑朝鹤顾左右而其他,只催促她赶紧将东西收拾好。
“我……”她还没来得及辩驳,顶上就投下一大块阴影,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连半分暖意都透不过来,叫福嘉忍不住抖了下身子,抬头。
果然,裴琅弯着唇,视线从乱糟糟的地上只扫了一眼,看着很好脾气的样子:“郑先生说的对。”
福嘉也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顶着裴琅要杀人的目光手忙脚乱地替人将东西收好。
郑朝鹤心里腹诽她自食恶果,自己也怵裴琅,赶紧也在一旁收拾。
“性子还是这样冒失。”见两人总算将一切复原,裴琅继续,顺手拍拍福嘉脑袋。
一副十分体贴的兄长模样。
却叫福嘉不自禁缩了下脖子。
“不好好同教习嬷嬷学规矩,怕不能出门了,丢了皇家颜面。”
果然,裴琅还是那个记仇的表哥,福嘉狠狠闭眼,被他拿捏,试图再挣扎一下:“这次是意外,不学行么。”
裴琅没说话,只是用一双漂亮的眸子看着她。
懂了,福嘉心疼自己,连来找裴琅算账都差点忘了,想起来后同人说了好长一串话。
裴琅任她说,八方不动地看着文书,还有闲心修回书。
最后等人话说完之后才问:“说完了么?”
福嘉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太好受,塌下身子,看起来不大高兴:“不过也多亏我昨日去找了阿瑜,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要回汴梁了。”
兴许是念到了姜君瑜的名字,脑袋里仿佛有一道灵光闪过,福嘉猛然回神——那字迹好似姜君瑜的手笔!
莫非……
她赶紧看裴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