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既然镇上的人皆被妖怪威胁,观今日他们的态度,虽对我们的问题避而不谈,却并没有赶我们走。”
卢雪深认真分析,但林却只听进去了一半,目光落在他一张一合的薄唇上片刻不移,开合间甚至能幸运的看到猩红的舌尖。
说的什么?
不知道,想吃。
“嗯,所以呢?”林却凭着本能说。
“所以他们应该是知道我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他们一员,所以并不提防,也不驱逐。”卢雪深依旧说的很认真,似乎没有留意到林却的目光。
林却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两片藕色的薄唇,“嗯嗯,然后呢?”
然后他就发现卢雪深不说话了,只看着他。
“怎,怎么了?”林却局促不去的低声问。
“所以我觉得,那个所谓的妖怪在今晚或是明晚就会找上门来,与其在这里思索,不如先休憩一晚,看看它今晚会不会过来。”卢雪深无奈的说。
林却连声应是,“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它今晚一定会来。”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又犯浑了,麻利的收拾了衣裳洗漱上床。
双人间是两个平行的小床,中间用屏风隔开,借着月光能看到对面影影绰绰的人影,长发在空中扫过,对面的人坐在了床上。
“您先休息一会儿,若有异常我会留意。”
屏风后面的青年声音温柔,林却竟听出了几分缱绻的意味,带着花香和冰雪的气息,林却已经太多年没能闻到,在这样的气氛里,他竟真慢慢的睡了过去。
三百余年来他似乎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安稳的觉,他最重要的人遗失在外,就连睡眠都时时惊醒,久而久之他便自暴自弃的放弃睡眠,改为打坐冥想,以此定心。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林却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交谈,他半睁着眼在床上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卢雪深的声音。
奇怪,他自己跟自己聊什么呢?
突然,一道陌生的男声传入耳中。
“别说你一个小小元婴期,只要让我知道你的欲求,就连化神修士都不是我的对手。”
林却:好狂妄的语气。
”那大乘期呢?”林却懒洋洋接话。
“砰——”屏风被利器击倒,另一边的画面映入眼帘,杀雪剑与男人的利爪抵在一起,电光火石间迸发出余波,男人就着这股力量往后一跳。
“你是大乘期?”男人美目一眯,“不可能,大乘期就那么几位,怎会这般巧叫我遇上?”
卢雪深从床上站起,杀雪剑发出一声铮鸣。
“狐妖,受怨气影响有窥视人心之能。”他言简意赅。
林却眉头轻皱,怎天水河怨气是批发的吗?到处都能沾染。
看现在这个局势,狐妖方才应该是打算窥视卢雪深的内心,也不知成功与否,被反应过来的卢雪深击飞。
林却甚至沾了怨气的妖怪不能以常理推断修为,他右手召出挽弓月,随手捏了个决将卢雪深画地为牢保护,然后枪尖一挥指向狐妖:“我管你什么窥视人心,力量碾压一切阴谋诡计。”
卢雪深默默收回杀雪剑。
片刻后,房内的所有桌椅都被撂倒,一切归于平静。
楼下听见动静的人却迟迟不敢上来。似乎全镇的人都在等着这间房的结果。
林却嘲讽一笑,对着窗外说:“我当你们是为什么,原来是怕自己肮脏的想法公之于众,这才害得一个又一个人落入圈套。”
暗中窥伺的人心中羞愧,仍无一人站出来。他们知道狐妖已被解决,但若真让他们将心里的欲念公之于众,他们绝对不会同意,所以林却骂他们也只能自己默默受着。
嘲讽一番后林却关上窗子,狐妖已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林却解了卢雪深的画地为牢,蹲在狐妖面前问:“你怎么沾上怨气的?”
那狐妖定定看了林却片刻,不知为何笑出了声,正当林却打算给他来一脚的时候,他突然整个人都炸成了一团黑色的烟雾!
林却一时不备,将烟雾吸进了一点,顿时心绪纷乱,狠狠地皱了下眉头。
站在远处的卢雪深挥手将烟雾凝聚在一起,担忧得将林却扶起来:“父亲,没事吧?”
林却皱着眉:“并无大碍,只是他竟自爆了?”
凝视着空中逐渐消散的烟雾,林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自己这是中了狐妖的搏命一击,依照现在心绪不宁的情况来看,狐妖很可能是放大了他心里的欲求。
他的欲求只有一个。
青年依旧只穿着纯白里衣,他站在林却身边一脸担忧,好看的脸完美太过,就连声音都轻柔地像是羽毛落在林却心里。
“雪深,帮我把眼睛蒙上。”林却说。
他的声线蛊惑又沙哑,低沉得一下下敲在卢雪深心里,卢雪深的心重重一跳,在储物空间里拿了跟红色发带,将林却的眼睛慢慢蒙上。
那双眼在被遮盖之前一直直勾勾盯着自己,卢雪深迎着林却灼热的目光,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可以了吗?”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却轻笑,“果真看不到你了,但我能听到你的呼吸。”
失去视线,林却心里的欲求瞬间放大,他发觉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件十分错误的事。原以为把眼睛遮住便不会再想着卢雪深,可没了画面,身边人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他听得一清二楚,连带着林却原本的呼吸也更加急促。
“那……先休息一下,等劲头过去。”卢雪深小声提议。
“先把我扶到床上去。”林却伸出手,卢雪深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一点点挪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