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子怎么能行?刚好谭云楼也回来了,他现在在雪深那里,一起去看看。”期强硬将他拉起来,林却知道她的目的,也没有反抗。
他确实想见一见雪深。
少年已经双目紧闭,只是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谭云楼正在床边为他慢慢温养心脉,见两人进来,侧身让了位置。
“你看上去不太好。”谭云楼小声对林却说。
林却走到卢雪深床边坐下,谭云楼还想开口说话,却被期一把扯了过去。她用眼神狠狠剜了谭云楼一眼。
【有点眼力见好吗?】
谭云楼手臂被期握着,整个人如同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去,嘴里哼哼唧唧:“好累呀,期,好累呀。”
期拽着这张狗皮膏药出了屋子,顺带关好了门。
床边,林却的手在半空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垂落下去。
他不能触及雪深,因为他一身的怨气尚未消失,不能让卢雪深再沾染上。
少年睡颜恬静,嘴唇干燥泛白,林却犹豫许久,用手帕茶杯里蘸了清水,点在卢雪深的双唇。
隔着一层手帕,应该不会有问题。
房间外。
期甩开被谭云楼抱着的手臂,“圣人骸珠都浸在水里了吗?”
城内百姓被催眠,解除催眠需得用圣人骸珠。此番谭云楼带回来十几枚圣人骸珠,这已经是普度寺的极限。城中百姓上万人,他们将骸珠浸与城内的吃水井和护城河内,用不了几天催眠便会解除。
“都弄好了,累死我了。”谭云楼含含糊糊的撒娇卖痴。
“你给我正经点!”期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没感觉到林却不对劲吗?”
谭云楼被她一掌拍的恍惚一瞬,“他不是一直都挺特立独行,人家有自己的秘密,就不要过多探究了吧。”
“不是,方才我去叫他时他被魇住了,睁着眼睛,那眼里的戾气我看了都心惊。”期轻蹙着眉,“他是不是有心魔了?”
“心魔?”听到这个词,谭云楼正经了不少,“他可不能有心魔,这要是失了理智谁能打得过他?!”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房间看去。
——
之后的几日城内逐渐恢复往日的繁荣,四百八十寺的沙弥也以为是一场狂风骤雨,导致琉璃塔被摧毁,除此之外一切都一如往常。
雪深仍为转醒,林却却日日被魇在梦境里。他的梦无意不是以卢雪深身死结束,这就导致了林却再不敢去见卢雪深一面,生怕见了更控制不住自己。
他知道这是天道在警告自己,威胁自己回去。
这样几日下来,弄得期和谭云楼都有些提心吊胆,想着法让林却出门走走。林却懒得动弹,硬是一天到晚蜗居在自己房里门都不出,到了最后他干脆不睡觉。左右修士不需要睡眠,他的睡眠也只是一种习惯。
不睡,就不会有梦魇。
就这样不知过了几日,兴许半月有余,林却看着岭南的日日晴空,百无聊赖放空自己。
一张笑脸充斥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