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流:“不知为何,恍然感觉理应如此如此。”
陆之流作为佛修,确实是三人中感知最灵敏的那一个。他平时作画也都是四方天地内的景观,小到海棠花蕊,大到主殿宫阙皆跃然纸上。今日却莫名其妙感知到了天水河,想必是天水河有了异常。
思及此,林却呼吸紊乱了一瞬,然后开口。
“既然这样,趁着雪深尚未打坐完毕,我先去天水河边上看看以防万一。”
陆之流二人没有异议,林却一人离了四方天地到天水河边。
看似无边的河水依旧翻涌,河边的四方天地安然无恙。林却感觉到河水里日益增长的怨气,轻叹一声,设下结界阻隔以自己为中心方圆百米的区域。
“自我离开,你便一直在增长怨气。莫不是离了我,你的脾气越发大了?”林却叹息。
他左手结印下压,冰花纹样的阵法如一张大网铺向河面。那冰花线条繁杂,在触碰到河水的一瞬间冰封整个河面,无数怨气一拥而上缠住线条,将这纯白的冰花染上灰败的颜色。
怨气凝结在阵法里,林却眼中浑浊不堪的天水河也上升了大半的透明度。他右手召出挽弓月,在怨气凝结到顶点即将破开阵法的瞬间,银枪直直击碎了阵法!
一瞬间无数怨气连带着冰霜皆化为齑粉,悄无声息的沉入河里。
“发这么大脾气有什么用,不过是一枪的事。没事别来打扰我,我才懒得回去。”挽弓月消散在右手,林却踢了枚石子进天水河。
他一直能感觉到天水河在召唤自己,在河底的那片虚无里,自己的原身仍留在那里。筑在地上的石头带不走,即便林却离了虚无,但总有一日会回归。
林却正欲解开结界,却感受到一阵花香扑鼻而来,那天水河里似乎倒映了一树蜀海棠,随着涟漪一圈圈荡开。
林却皱眉,伸手去触碰那树蜀海棠,却见那蜀海棠在一瞬间枯败凋落,热烈的颜色被大雪掩埋。
“不——”林却向前一步想要抓住一片雪花。
“父亲!”少年清越的声音唤回了林却的神智,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仅差一步便会踏入天水河。
“下作手段。”他冷笑一声,后退几步解开了结界。
蜀海棠与他本体相连,若是出了事他又岂会没有察觉?
少年小跑到林却面前,他满脸急切的抱住林却的腰,“父亲,您在做什么?!”
林却宠溺拍拍他后背,“没事,看看而已。”
卢雪深越大越粘人,平时总温温和和的,被林却怎么逗都不会破功的少年,此时却急得快哭出来。
“说谎。”他脑袋埋在林却胸口,乌发柔顺,白色发带缠到了林却的衣袖里。
“我又岂会说话?”林却笑说,他当真只是看看,“倒是你,为何这般慌乱?我又不是进去了便会死。”
卢雪深很长时间没有回答林却,林却也任由他抱着,眼神示意跟来的谭云楼和陆之流帮他解围。
谭云楼摊手,陆之流也摇头。
“你两也靠不住!”林却用口型吐槽。
他只好半搂着卢雪深将他从自己怀里拉开一点,“雪深这是怎么啦?”
少年眼眶微红,抿唇不语。
“让我看看,修为又涨了,”林却捏捏他的肩膀,又扯了扯缠在自己衣袖边缘的发带,“今日的衣裳首饰也穿戴整齐,还是我挑的,真好看。”
少年今天穿着一身红白二色的收袖衣,通身正红,以白边做装饰,干练简洁。他一张俊秀的脸稍显稚嫩,白色发带将头发全部扎起,少年气十足。
“父亲,”卢雪深将发带扯了回来,“天水河我觉得很危险,你不要进去。”
他早习惯林却时常冒出来的逗他的话,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从林却怀里退出来整理了两下。
“好,不进去,以后也少靠近。”林却帮他顺了下腰间的丝绦,“还不是陆先生觉着不对,我才来瞧一瞧。”
“瞧出什么了吗?”谭云楼接话。
“没什么太大的异常,只是近日夏汛,河水翻涌了些。”林却解释。
卢雪深听罢点头,人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林却见人哄得差不多了,转而问起另一件事,将话题从天水河引开。
“对了,稍后我们打算前往人间待上一段时间,顺便过过中秋,两位先生可告诉你了?”
卢雪深点头,“都说过了,东西天狗也收拾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好,现在就走?”他看向两人,乘坐飞行工具固然舒适,但短距离飞行的话较为高效。他们还是偏向捏决缩地成寸过去。
谭云楼笑着说,“好啊~”继而化作一道流光钻进陆之流怀里。
林却:?
卢雪深扯着林却的袖子小声说:“之流先生与他打赌赌输了。”
林却了然,不消说打赌赌输了,便是与旁人打赌这件事陆之流都不一定会做。他们伴侣之间的情趣林却不想知道,在做好准备后,他牵着卢雪深的手瞬移离开了天水河。
长街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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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人间之行天狗并未一同前来,在谭云楼那里得知他们的目的地是岭南后,他便着手开始准备后续。在林却等人赶到之前,他已在岭南定好了大宅子,并送信叫当地的魔神殿中人接应。
少年还未到金丹期,一路上一直乖乖由林却牵着,二人时不时交谈几句,很快便到了岭南城外。
“我在书上有看到过写岭南风物的部分,谭先生说到这里来过中秋,我很期待。”卢雪深拉着林却的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