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森林里温度很适宜,清风徐徐,月光如薄纱柔和,让人倦意席卷。
这一片地面裸露,都是干沙石,偶尔才能见几棵草,却有几棵十分高大的树木,是藏身休息用枪的好去处。
看了看地图,距离近的地方没有异兽,颜意和颜父决定上其中一棵树休息。
却不想树还没爬,一只脸盘大的蓝眼蜘蛛忽然坠落在距离两人眼睛不足50厘米处,它身上还挂着从树上垂下的蜘蛛丝,粗如帝王蟹爪子的毛爪在空中抓动,数只蓝乎乎圆溜溜的眼睛正好平视两人。
颜意惊恐地瞪大眼睛,喉咙一紧,头皮在看到它的一瞬骤然发麻,身子比脑子反应更快,立马退后几步,拿出枪朝蜘蛛就是一连三枪。
蜘蛛被子弹炸得面目全非,颜意这才“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摇摇脑袋和身子,将鸡皮疙瘩抖掉。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恐怖了,那么密集那么多的眼睛,那么粗那么多毛的爪:“咦~~”颜意又打了个冷颤。
只是,这恐怖还没结束。
这棵树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窝,白眼的拳头大、绿眼的张开手掌大、蓝眼的脑袋大,都一只只用蜘蛛丝把自己垂吊下来。
颜父被颜意疯癫的举动和枪声吓到,不自觉后退一步回头看她,再回过神来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大跳。
反应过来后,这次他没选择离开或逃避,而是拿出西瓜刀动手就砍。
那些蜘蛛躲闪灵活,蓝眼蜘蛛还喷出蓝白粘腻液体,颜父堪堪躲过,就见那液体触碰到一丛杂草时,深绿的杂草瞬间由荣转枯,像被吸走水分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黄枯萎。颜父第一反应就是这蜘蛛有毒,着急提醒颜意:“有毒,小心。”
“跑!”颜意最怕这些恶心的东西,一个都害怕,更别说成群结队、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眼睛滴溜溜盯着你,汗毛倒竖冷汗直冒。
颜父也是连忙跑,打不过跑总行了吧。
……但是,不行。
颜意敏捷比颜父高,跑得比颜父快很多,被拉着的颜父只觉自己脚趾头随时都要踢地,但依旧跟那群大小密麻撒着8条腿狂奔而来的蜘蛛们拉不开距离,颜意回头看一眼就发现近了一点,再看一眼又近一点,冷汗出得比热汗多。
颜父被颜意拽跑,面临脚离地和身体亲地的双重风险,只能一边用嘴呼吸一边喘着道:“火,火,咱还用火烧。”
颜意神经绷得很紧,一下子就听到了,眼角一瞥,立刻转了个弯往另一方向几团干滚草去了,靠近干滚草的时候一个跪行到草旁边,手虽颤抖动作却很迅速,从空间取出打火机就点燃一团草。
干滚草干枯成一团一团,就像风滚草一样,一点就燃,一燃就烈,很快燃成一个火球。
这时蜘蛛群也靠了过来,无数条腿挪动着,将两人围了一个圈。只听火球里随着“噼啪”一声蹦出几个火星子,几只蜘蛛瞬间往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又挪了回来。
干滚草起燃快,烧得也快,不一会一团就要烧完了,颜意赶紧添柴,一边注意干滚草燃烧动态一边擦了擦快要流入眼睛里的汗,与颜父对视一眼——这蜘蛛确实怕火,但也确实想吃了两人。
颜意的内心是宁可把自己烤熟再被吃,也绝对不能睁着眼看它们爬到自己身上。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即使火很烈、烟很近,呼吸有点不畅,也不得不试一试。
颜意递给颜父一个打火机:“继续点,咱烧大一点范围先。”
颜父点燃一团草,颜意也接着点燃一团草,借着草势,两人扩大了包围圈。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人被浓烟裹呛得直咳,四周温度越来越高,颜意拿出枪,瞄准大只的一只就是一枪。
这些蜘蛛不像那些苍蝇那么胆小,即使听到枪声也没有撤退,而是纷纷爬过那只蜘蛛的身体继续浪涌而来。
颜意朝着另一只大蜘蛛又是一枪,颜父更是抓起一个小火球就往几只叠行在一起的蜘蛛堆里扔,蜘蛛堆立刻四散,也有两只白眼蜘蛛被点燃烧得“滋滋”、“噼啪”的响声。
颜父继续扔了几个小火球,颜意又开了几枪,火燃起浓烟弥漫之下,那群蜘蛛终于又挪着8条腿退回了它们那棵树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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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意拉着颜父离这浓烟远了点,但也不敢离蜘蛛树近。
瘫坐在地时重重呼出一口气,又赶紧交叉双手摸了几下手臂。天知道她瞄准时看到被放得脸盘大、眼睛容貌嘴都看得无比清晰的蜘蛛有多害怕。
不是怕死的那种害怕,是比死还怕的那种心里生理恐惧。
颜父见她一副被脱掉几层皮的样子连忙过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颜意摇摇头,遥望了一眼那棵树,毫无形象往后一倒。
果然,造物主将它们造得那么小是有原因的,实在是太难看太可怕了!
颜意不敢去树下睡了,两人拖着几坨草,离那棵蜘蛛树远远了才背靠背坐着眯了起来。
一身汗臭带着泥草半湿的衣服渐渐被风干,颜意向后歪的脑袋忽然重重往前面一点,然后自己把自己吓醒了。
她又梦到了,梦到那群蜘蛛闻着味来包围她,最后将她逼到一棵大树下,她退无可退拿出枪就嘎嘎乱射,那群蜘蛛依旧毫不畏惧地睁着它们满脸的眼睛一步一步靠近。
颜意恐惧之下只好爬上树,却不想树上有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面还趴着许多坐等颜意自投蛛网的蜘蛛。
颜意只好纵身一跃踩着让自己双脚神经都发麻的蜘蛛不断地跑,数不清的蜘蛛不断地追,凌乱密集的脚步声让她头皮发麻,最后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