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位上了年岁的老者哑着声音用力大吼:“囡囡,等一下跟着哥哥姐姐们快跑!”
说着,他干瘦的手更加用力地挽住了身旁的两人,沉沉定住自己的脚步,身旁两人似接收到某种力量,也昂起胸口,将两旁的人的手挽得更紧。
他们就像一辆高速疾驰汽车的制动器,宁可用肉体制止前行。
一个传一个,人墙没有移动半步,反而挽得更紧,誓要用血肉之躯化盾为笼,困住里面的恶兽。
“快走!”
“走啊!”
“你们赶紧走!”
走投无路的绝望变成了绝地反击的勇气。
任由里面踢打、怒吼他们也不再挪步,甚至有意往里压紧。最里面一层人墙更是反过身来对着里面的人掐打,一边掐打一边收紧牢笼让里面的野兽互相挤压推搡。
“走。”有人喊了一句,颜意带着颜母跟着人群赶紧往外走,他们此时一秒的犹豫都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当然,也有不走的,他们扑向对面的亲人。
颜意让颜母先走,自己则和盛朗等人一起断后。
充当人墙的男女老少都吃不饱睡不好且饱受折磨,终归还是抵不住吸食他们血肉而日益强壮的恶人们。
人墙被冲破,恶兽破笼而出。
人墙也从牢笼变成利剑,反身用尽力量与恶魔围打撕扯。
他们困住了一部分,更多的是浪涌般朝颜意他们袭来。
他们就像一群被邪教洗脑的疯子,没有恐惧,十分癫狂,像之前那样用同伴的身体当护盾不要命地冲杀而来,近身之后就拳打抢枪。
他们做到了,除了颜意手里有枪,其他人都被纠缠扭打。
颜意帮他们解决了不少近身之围。
在颜意换子弹的时候,一个男子趁机提棍冲到她身后朝她脑袋劈去,只是还未触碰到颜意,就被一个浑身肥胖泛红的男人撞倒,颜意回头,认出了他是方才人墙里的一员。
没时间说谢谢,颜意一枪解决了正将陈为压在地上猛烈挥拳的壮汉。
即使有枪,但稍不留神就会被不怕死的近身,颜意一枪击毙一个拿着带有尖刺的木棍朝自己刺来的男人后才发觉左臂一痛,随后后背也迎来一击。
颜意忍痛就要朝身后开枪,却见本应该逃到华景湾门口的颜母正双手握着军刀,军刀已经刺入了那人的脖子。
颜意擦了一把流到眼角的汗,大声急促道:“妈咪,拔出来,快出去!”
颜母咽了咽唾沫,依旧是双手握着军刀的姿势,闭着眼睛一下子拔了出来。
即使闭着眼睛,她还是能感觉到血喷溅在脸上的感觉。
温热、黏腻、腥臭、恶心……是让人作呕的感觉。
再抬眸,颜意一脚踹开一个从侧边向她挥拳的男子,男子被踹开近5米,颜意举枪毫不犹豫送他归西,随后又立刻去帮人解围。
颜母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手红了,脸红了,眼红了……她目光所及,是一群末世前连出现在电影里都需要打码的疯狂厮杀的人。
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强迫自己冷静,双手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为了不连累他们,她跑出门口,但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到一旁的草丛,准备随时给可能威胁到颜意的人再来上一击,却没想到吓得一个躲在草丛里的男子“啊!!!”得跳了起来跑了,该男子正是贪生怕死的胡泽。
颜母:……
胡泽:……他被一只不知名虫子咬了之后就晕了,再醒来就是这么一个真打真杀的大场面,看得他牙酸手软。颜意还那么厉害,之前他还那样说过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报复。老婆生死未明,他还想再观望一下,却没想到差点被一位脸上满是血擦痕的大姐给逮到,这是什么人生啊!
崩溃,害怕。他看着凶狠举刀、满脸带血的颜母瑟瑟发抖,跳起来跑了没多久他就摔了一跤,回头一看大姐没追上来,四肢并用慌乱爬了几下堪堪站起就往别墅区跑。
在颜意的子弹即将耗尽之时,这场战斗终于结束。
被人墙制住的有11人,受伤和投降的有32人,躺在地上的,数不清了。
有人将那位老者扶起,老者朝那个浑身肥胖泛红的男人道:“小储,结束了!”
被称为小储的男子从地上站起,对着老者和他身后的一群人行了一个军礼:“感谢你们。”
盛朗一行也拖着疲乏疼痛的身子认真道:“感谢你们。”
颜意正甩着被人打了一棍的左手,也跟着真诚感谢:“谢谢你们。”
老者眸中有泪有期盼:“我们更要谢谢你们。”
颜母跑了过来,一边轻轻帮颜意擦拭,一边问她有哪里疼不,颜意挑挑眉,反过来帮颜母擦掉那些混着脏污的血痕,随后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和委屈,她将颜母紧紧抱住:“妈咪,我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如果没有了家人,她是一天也不想活在这里。
盛朗把这边的情况告知曹斌,曹斌带着陈安桥和十几个人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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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救助受伤的人,有人将投降或被禽的人用他们曾经捆人的绳子绑住,颜意和颜母给家里报了平安后都决定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恢复点体力,顺便给伤口止血包扎。
老人则讲起他们的遭遇:“其实,我是一名退役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