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是停在某个小型军事基地里。
言曦正好奇的打量这里,就被戟羽寒拍了巴掌后脑勺。
她恼火得瞪圆眼睛,见他军装挺、身板如青松挺拔、脸色严峻肃穆,眼神深沉锐利的望着直升机上的灵柩,以及在郭威军医的灵柩被大兵抬出来敬礼时,心里嘀咕自己又不是军人,却还是跟着抬手,敬了个还算标准的军礼。
直到灵柩被抬下直升机,运送到旁边的军车里,言曦和戟羽寒才放下手。
大兵队长跑来向戟羽寒敬礼汇报。“报告戟上校,遗体转移完成,请验收!”
戟羽寒又去检查了遍,才带着言曦上车,继续往郭威军医的家乡出。
言曦坐在车里,在车子启动出后,那双大而澄澈的眼睛闲不住,到处乱看乱晃,最后她纳闷的问戟羽寒。“为什么你要检查那么多遍?从你部队到o9376军部队,再到这里,郭威军医的棺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
戟羽寒望着前方的路,脸色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而变得沉重。“确保安全。”
“安全?”
“家属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的打击。”所以必须要确保每个环节,再三保证送到家属手上的是他们的儿子,是他们的亲人,因为……要是弄错了,他们还要承受第二次伤害。
言曦不能完全理解,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能是近乡情怯,她也跟着有些紧张了。
当军车进入郭威军医的城镇,殡葬车就在路上等着。
郭威的牺牲消息,天亮的时候就通知了家属,家属在一阵哭泣和崩溃后,按排的这殡葬队。
言曦又和戟羽寒敬礼,看着灵柩被殡葬队的人抬上殡葬车。
郭威军医被殡葬车接走,可他们的护送还没有结束。
戟羽寒与言曦继续乘坐军车跟在殡葬车后,来到郭威军医的家。
如果说言曦在进城后不知道为什么难过,那么她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郭威的家楼下围了许多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胸前带着朵小白花。他们个个神色沉重,一位妇人则哭得肝肠寸断,连小孩都不打不闹,用那双天真而无邪的眼睛看着殡葬车,看着突然到来的军人们。
言曦面对这么一群殷殷期盼的人,澄澈清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如鲠在喉,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的紧攥。
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他们本该围在一起开开心心吃晚饭,可现在他们却在承受人生最大的悲哀时刻。
戟羽寒走到哭得快要晕过去的妇人面前,向她以及扶着她的男人敬礼。
他这个礼敬的稍微有点长,却只字未言。
郭威的母亲痛苦的拍着胸口,哭得说不出话来。她无力的摇头,似也不打算说什么。
只有郭威的父亲点了点头,可纵使他再强大,还是克制不住掉眼泪,颤巍巍的问:“你是……”
“我是您儿子的长官,戟羽寒。”戟羽寒沉声说完,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密封袋,握着它的时候停顿了下,才不舍而怀念的缓慢递出去,望着他们二老沉重讲:“这是……郭威中尉的随身遗物。”
看到戟羽寒拿出再熟悉不过的物件,郭威的母亲抢过遗物死死的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她一哭,旁边一个年青的女人也跟着哭,然后是懵懂的孩子。
言曦崩直身站着,听到旁人在扼腕叹息说:
这郭威真的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