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都灵儿醒来,依然不见北宫炬。
昨夜睡得非常好,依妮达一边给她洗漱,一边说着:“公子出去办事了,一会儿就回来。”
都灵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来边国这么长时间以来,昨夜是睡眠最好的一晚,眼珠黑黑的,肤色均匀,梳洗完,整个人更是神采奕奕。
坐在矮几前,还未摆上早膳,依妮达端来一碗热羊奶,一边说着:“嬷嬷早早的已经候在门外了。”
听到嬷嬷两个字,都灵儿脑子里就惆怅,连忙压低声音问依妮达:“嬷嬷来做什么?”
依妮达看着都灵儿笑了笑,有些害羞的回她:“嬷嬷是宫里派来监督公子和夫人的房事的。”
都灵儿手里捧着的羊奶,瞬间不香了,连忙放下碗,嘴角还挂着一滴奶渍,瞪大眼惊讶的问依妮达:“她们还真要监督啊?如何监督?”
依妮达又羞涩的笑了笑回她:“奴婢听府里上了年纪的嬷嬷说,日日要验身,直到夫人怀上孩儿。”
都灵儿皱着眉头大呼:“什么!”心想,这还要不要隐私了?
北宫炬大步进来,问道:“什么?本公子夫人在说什么,如此惊讶?”
都灵儿见北宫炬进来,连忙撒着娇唤他:“炬哥哥。”
北宫炬已经俯下身,舔了舔都灵儿嘴角的羊奶。
都灵儿伸手擦了擦嘴,皱着眉头,一脸不满,正要开口说话,嬷嬷已经站在了屋内,对北宫炬恭敬的说道:“公子,以后公子和夫人的身子,由老奴来查验。”
北宫炬还没说话,都灵儿就娇嗔道:“炬哥哥!”
北宫炬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对嬷嬷说道:“昨夜本公子宿醉未醒,什么事也没做成,今日就算了吧,明日开始可好?”
都灵儿看着北宫炬,嘟着嘴。
嬷嬷也即刻抱怨道:“公子,这是陛下给老奴安排的差事,若有差池,老奴可是要受罚的。”
北宫炬连忙安抚她:“本公子明白,昨日情况特殊,今日一定给嬷嬷一个交代”,说着将嬷嬷推出了房间。
都灵儿嘟着嘴,一脸不高兴,晃了晃肩膀,嘴里嘟囔着:“灵儿不要。”
北宫炬在她旁边坐下来,轻声安抚着:“这是规矩,每位公子成婚,宫里都会派嬷嬷来府里监督的,只是看看,不做别的。”
都灵儿一脸不开心的说道:“看什么?”
北宫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回她:“监督公子们有没有和新婚夫人同房。”
都灵儿瞪大眼惊讶的看着北宫炬,还未待都灵儿回话,北宫炬又接着说道:“不监督,如何登记在册,不登记在册,如何认定本公子的孩儿尊贵的公子身份?”
都灵儿明白了,这个国家,是这样的维护王室血统,倒也可以理解,于是反驳道:“这可以理解,但也不需要日日验身吧?”
北宫炬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想了想会都灵儿:“这日日验身的监督,只是针对本公子,别的公子,估计是没有这一项的。”
都灵儿扭头看向北宫炬,眼里尽是不解。
北宫炬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扭过头来,咬了咬她的耳朵,轻声回她:“父王急啊,急着要王孙,比本公子还急。”
北宫炬的话里有话,只是不好跟都灵儿说得太明白。
边王除了急,还有不放心,都灵儿的上一次出逃,让边王大为恼火,这次北宫炬执意要与都灵儿成婚,边王是一万个不同意。
但三位公子中,大公子北宫焕子嗣倒是有,但北宫焕有些痴傻,不堪大任;三公子北宫焯,杀戮成性,且府里妻妾成群,但这些年也没有一个子嗣。
这剩下的就是二公子北宫炬,可堪大任,边王也有意让他承继,但也没有子嗣,不但不肯成婚,也不愿纳妾,好不容易要成婚,新夫人跑了,让边王十分光火。
边王这次派嬷嬷来府里监督,就是对这对小夫妻一百个不信任,对北宫炬宠妻这一点,他十分不满。
都灵儿心里一万个不想生娃娃,于是想了想回他;“这生娃娃的事,哪里急得来?”
北宫炬看着都灵儿的小模样,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嗯,不急,慢慢来。”
都灵儿又接着抱怨:“炬哥哥愿意让他们看就看,灵儿才不让她们看,羞死了。”
北宫炬看着都灵儿一脸娇羞的小模样,笑而不语,他知道不能再继续往下说了,若再说,都灵儿越来越较真了。
于是回她:“知道了,我的小娘子,为夫稍后同嬷嬷说说。”
北宫炬倒是有些心事,晨间在前院,管家提起,这次炬公子大婚,东宫储君北宫焕,送上的礼物,比任何人都丰厚。
北宫炬明白,自己的兄长,虽年过三十,但心智却像十余岁的孩童,能在自己大婚的时候,送礼如此丰厚,定是兄长身边的人,有了别人的心思。
对于这个大哥,北宫炬幼时同他倒也不多一同玩耍,但心智如此,从没害人的心思,他若入主东宫,这个大哥最好主动请辞,这次的礼物之丰富,看来是在向他表明心意。
要说北宫炬想不想入主东宫?哪有人不想。但他也明白入主东宫的意义,他本意是想做个闲散公子,不理政事,游戏人间一世,但这捉弄人的命运,将他推到如今的位置,明知前方是惊涛骇浪,却没有了退路。
北宫炬坐在矮几前的贴地靠椅上,看着眼前的小东西,肩上仿佛是千斤重担,摸着额头,轻声叹息。
接下来最让他头疼的,就是子嗣,父王没完没了的催着,催生压力他都自己扛着,不敢告诉都灵儿,婚前更是只字未提,生怕吓到她,若她连滚带爬的跑掉,自己又去哪里找。
北宫炬突然问都灵儿:“灵儿,我们将来要生多少个孩儿?”
这话将都灵儿吓得不轻,连忙回他:“灵儿。。。。。。灵儿还没有打算。”
都灵儿是想说不想生,但回答得还算委婉,她知道嬷嬷盯得这么紧,子嗣是新婚公子们的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