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在心里仔细分析:
她们第一日从邺城出,当日便到了罗布城,有人若要通知北宫炬,也不会如此迅通知到他,北宫炬也不会如此迅的赶到罗布城,除非北宫炬就在罗布城,又或者他们的相遇只是巧合?
无论如何,既然有探子回报自己身边有细作,就必须不动声色查到此人。
宁王脸色阴沉,目光扫过院内每一个人,他的直觉告诉他,细作就在他熟悉的这几个人当中。
都灵儿抬头看到宁王阴沉的脸,她知道一定又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
她没多问,只是与宁王靠近了些,伸手轻轻握着宁王的手。
宁王回过神来,看了看都灵儿,握住她的手,柔软粉嫩,心头一紧,用力捏了捏。
都灵儿缩了缩脖子,甜甜的微笑的看着他说道:“杭之哥哥该回屋躺会儿了。”
宁王在她手背上亲了亲,她起身推着宁王向屋内走去,东临也跟了过来。
到房门外,都灵儿将宁王交给东临,先回了自己房间。
东临对宁王说:“王爷,大夫给北宫炬瞧过了,淋了生雨染上风寒,高热不退,已经交代寺院的人好生照料了。”
宁王说:“这两日你还是要对他多关照些”。
宁王顿了顿,回忆道:“东临,你还记得本王十九岁那年,沙格城那场战役吗?”
东临说:“当然记得,王爷那次伤重,断了三根肋骨,十日后王爷才带着重伤回到营中。”
宁王缓缓的说道:“你知道是谁救下本王?”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是北宫炬。”
“什么?北宫炬?”东临惊讶的问道。
宁王说:“是的,几日后本王醒来,躺在乡间一小农舍内,他告诉本王他叫吕巨,宫字下面双口便是吕。”
宁王手肘支在轮椅上,闭眼摸着鼻梁说道:“他那时便已知道本王真实身份。”
宁王继续说道:“此时的北宫炬,已非当年的北宫炬。世事变迁,朝廷内波云诡谲,谁还存有初心,谁便活不到现在。”
东临问宁王说:“他此次来邺国,所为何事?”
宁王说:“且看看再说吧,他今日高热晕厥,也没多说什么”,他顿了顿又说道:“北宫炬在本王身边安排的细作,本王至今毫无头绪。”
宁王又接着闭眼说道:“且极有可能是本王身边亲近的人。”
东临说:“王爷身边就这几个人。”
宁王说:“王堂主父子与边国人有灭族之仇,而且也跟了本王好些年,无从怀疑。”
“那便只剩下千叶与都姑娘”,东临看了看宁王,若有所思的说道:“王爷。。。。。”
宁王打断他说道:“你是怀疑都姑娘?”
东临略带疑惑的说道:“王爷可曾现,都姑娘与先前有些不同。先前哪有见过都姑娘放声大笑?”
宁王说:“她与先前的确有些不同,以灵儿先前的性格,哪会从邺城追随本王到此?”
宁王不禁想到,都灵儿自小识经辩文,明理修身,如今连书上许多字都不识得,变化之大,不得不让人怀疑。
他想了想说道:“若灵儿是细作,那她一定不是本王自小便认识的都灵国静郡主,定是她人假扮。”
但宁王心里还是忍不住否定:“可这明明就是本王从小钟爱的灵儿,对她的感觉依然没变,她的模样,身上的味道,她和拉吉亲密的关系,怎么可能与细作有所关联。要说本王认错,阿吉总不会不识得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妹妹吧?”
一想到都灵儿背上与自己背上那一对图腾,怎么可能有假?明明就是命中注定。
他知道自己对都灵儿的怀疑,于公于私,都不成立,他捏着鼻梁,摇头道:“不会,不会是灵儿。”
他扭头对东临说:“再查。”
东临抱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