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儿一边看着雨滴,一边在嘴里哼唱着:“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都灵儿反复唱着这几句歌词,宁王始终没有打断她,默默看着她,直到都灵儿腿蹲麻了,才扶着门框站起来。
她蹩着脚,走到床边,顺势躺在床上,嘴里嘟囔着:“我已经老了,不想干活了,只想躺着思考。。。。。。”,说到这里,都灵儿自己都觉得不对劲,这就像是潜意识里流淌出来的语言,从未在脑子里或思维中出现过这样的语句,只是听阿吉哥哥说过,仿佛回到了她小时候,那种快乐,像是湖边的百灵鸟。
突然安静下来,久久不说话,宁王问道:“灵儿怎么不说话了?”
她起身,推着宁王到了书案边,丫环收走了碗筷。
宁王又问都灵儿:“灵儿刚刚的唱的是什么?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是什么?真好听。”
都灵儿说:“想起了小时候和阿吉哥哥在小湖边。。。。。”
都灵儿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像之前的自己,以前的自己精力旺盛,满脑子的惰性。
现在感觉自己越来越柔弱,身体越来越单薄,越来越多愁善感,时不时会有梦境一般的回忆,她知道这些都是原主都灵儿的记忆。
她抬起头,看着默默看着她的宁王,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让她非常不快乐,莫名的惆怅。
她趴在床上,双手叠在额头下。
宁王不安的问她:“灵儿,怎么了?”
她依旧默不作声。
宁王又哄着她说道:“灵儿刚刚哼的小曲,是什么曲?来,哼给杭之哥哥听好不好?”说着,宁王伸手让给她。
宁王最清楚都灵儿的变化之大,从小都灵儿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都刻在脑海里。
那时的他,为了到都灵城,骑马几日几夜,只为看她一眼,她总是静静的不多说话,只要她对他多说一句,微微一笑,便够他开心很久,但现在的都灵儿,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宁王不想去探究,他认为只要是他自小喜欢的那个灵儿,她变成什么样都不重要。
看着情绪低落的都灵儿,宁王不免也感到了淡淡的忧伤。
他艰难的借力书案,移动着轮椅,挪到了床榻边,撑手上了榻,轻抚着都灵儿的背,都灵儿依然没有搭理他。
他俯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耳朵,她依然没理他。
这让他也跟着她陷入了情绪,他紧张得额头和手心都微微冒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闭嘴,还是该哄哄她。
他只能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唤着:“灵儿,灵儿。”
她照旧不理他。
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牵引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曾经的她令他苦不堪言。
明明刚刚还哼着小曲,突然就不理他了,是他做错了什么?
他知道不是,他记忆中那个让他抓狂的都灵儿就是这样,文文静静,可可爱爱,唯独对他,爱搭不理。
或许就像拉吉说的,她对谁都这样冷淡,不哭不闹,不急不躁,与谁都相安无事,但就是冷淡得让人浑身冰凉。
但唯独对拉吉,她总会缠着拉吉,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拉吉总是懒洋洋的对她。
宁王看着屋外越下越大的雨,天也暗了下来,情绪也跟着降到了冰点,如果此刻有酒,他能一口气喝下二斤。
看着趴在床榻上的都灵儿,他的心一阵阵绞痛,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让他的情绪受她牵扯,起伏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