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玛城南面的半山腰上,有一座远近闻名的寺院,寺院右侧密林中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径,直通后山山坳。
山坳间,有一座禅意小院,相当别致,此处清幽,是都灵国公子擎的别院,他经常会与庙里的禅师们闭门论道,有时一闭关就是三五日,因此建了此院,方便落脚。
宁王便被安置在了此处。
夏日的清晨,山林间清凉无比。
大地苏醒,鸟鸣悦耳,空气清新,树林郁郁葱葱,清风拂面,不由得让人神清气爽。
从南面院门几进去,分东西连廊。穿过西面连廊,右侧第一间便是宁王房间。
进了房间,抬眼便见东面一个大窗户,正对中间庭院;北面有个小门,可出中庭;中间横着一张六尺禅床,靠坐在床头,便可见庭院中的景色,东风吹来,很是清凉。
进门的右边便是书柜和书案,左边是一张七八尺长的大的茶台,右边喝茶,左边可简单进膳。
此房间不算大,但位置隐蔽,清凉通透,景致宜人,宁王甚是喜欢。
用完早膳,宁王刚坐到书案前。
东临来报,昨夜连夜审问,交代了不少同伙,在沁玛城一共抓获了百余人,扎赫城抓获了数十人。
宁王缓缓说道:“经这一役,狼国人在沁玛、扎赫两郡的细作,可多数除去了。但狼国人野蛮好胜,接下来也不能松懈,仍需严防。”
东临说:“都尉府难辞其咎。”
宁王说:“剩下的事,都交于州府处理,我们已不便插手”,他想了想又说道:
“至于他们的家眷,东临你亲自走一趟。”
他示意东临靠近,在东临耳边说了些什么,东临便匆匆离去。
此时公子擎又带着胡医进来给宁王换药。
宁王坐在轮椅上,脱下外衣,露出前胸和后背。
背上的伤口浅,已基本痊愈;头上的伤已开始结痂,大腿上的伤口最深,也开始结痂。
胡医主要是给他治疗骨折,骨折位置贴上膏药,并矫正一下夹板。
他将宁王的两只小腿托起,看了看又轻轻放下,示意夹板位置固定得很好,诊治完便退了出去,留下宁王和公子擎在房内。
宁王坐在轮椅上,与公子擎隔着书案,面对面坐着。
公子擎问道:“杭之兄,据说昨夜惊心动魄。”
宁王沉重的说道:“与战场相比,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不得不让人叹息啊,一直以来,本王知道这沁玛和扎赫二郡辖下的几个县,狼国细作颇多。万万没想到,渗入郡府内部如此之深如此之广,不得不让人担忧。”
公子擎说:“杭之兄也不必太多担忧。这两年边国国王的身体时好时坏,边国二公子和三公子才会如此不安分,挑唆狼国人胡作非为。”
“我邺国内部,也是诸多问题”,宁王说完看向窗外,忧心忡忡。
宁王悠悠说道:“邺王自小没主见,如今又轻信枕边人,近年来又爱上狩猎,荒废朝政。”
此时千叶进来,托着一碗黑色汤药。
千叶说:“王爷,您该喝药了”。
宁王说:“放下吧”
千叶正欲转身离开,宁王说:“千叶,你备上马车,去客栈接都姑娘。”
“好的王爷,奴婢稍后便备车前去”,千叶说完便退了出去。
公子擎开心的说道:“灵儿可算等焦急了。”
“是啊,灵儿追随我到此,一路也算是有惊无险,但她一片真心,本王怎能不感动”,宁王说道。
“人生一世,得一良人常伴身侧,此生足以”,公子擎又感叹道:“你们二人经历了如此多的阻碍,希望有朝一日终得圆满。”
宁王感叹道:“看如今这情势,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公子擎说:“今日天气尚好,不提那忧伤之事,小弟我推你到前院看看”。
宁王点了点头。
公子擎将宁王推到前院,侍奉的丫环和王堂主也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