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嘭——”
十七层的结界猛地传来异响,那是唯一通向顶层十八层的地方。
诡主脸色一变,瞬间消失在原地,夜刚想走,魅神就拉了下他的胳膊,言语中释放出魅惑的诡力,“夜,主说了你不要离开我的,对不对?”
谁都在提防,因为谁也不愿意将命运拱手让人。
夜笑了下,长发女诡本能得觉得不对劲,赶紧出手,将将挡住了瞬发的雷电!
可它的头发也烤焦大半!长发女诡大骇,“你怎么回事?!”
没有解释的必要,夜瞬间来到了洛月身边,陪着她挡下了诡主的全力一击。
“哈哈,哈哈哈哈哈,”诡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得那么好听,人类果然都是骗子,不管时间再长都是一样,夜,你真的要背叛我吗?”
洛月把道具卡交回给夜,瞬t间,男人的气质大变,如墨的黑色变成了温雅的洁白,江戍的金手指终于回来。
“你的人性居然还没有死!”诡主更加愤怒了,可怒着怒着祂又笑了,“可惜啊,你有隐藏的底牌,我也有,并且这只新养的狗,更加听话啊。”
一丛丛竹叶冒出,尖锐的竹子如同冲天的箭矢,洛月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诡主却消散在了黑雾中,声音中透露出极大的愉悦,“卜竹,还愣着干什么?别让人给偷家了!”
——
十八层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眉眼中常带着三分笑意的少年款款走来,一根根青竹既像是他的盔甲,又像是束缚他的囚笼。
“小竹子,”洛月停顿了下,“你真的要拦住我们吗?”
她不知道诡主倒底对少年做了什么,却真的让自己有了忌惮。
无论如何,对自己人下手都是不耻的,卜竹和孤儿院的其他弟弟妹妹们一样,虽然成年后见面不多,但一直都是她心中的自己人。
卜竹错开了双眼,只警惕得看着江戍,“果然是你,动手吧,今天我和你之间只能活下一个。”
江戍皱了下眉,他不记得哪里见过这个少年,只好对洛月抛去疑惑的眼神,这是谁?
“孤儿院的一个弟弟,你看他现在的状态如何?”
江戍摇头,“彻底的诡异。”
卜竹被他们自成灵犀的样子气到发狂,忽地无数竹剑朝江戍刺出,誓要将对方刺穿钉死!
洛月大惊,刚想挡一把,江戍却率先一步,凭借灵活的身形走位,避开了卜竹的攻势,开始了反击。
“小月,这里我顶着。”江戍这样说,出于雄性的本能,他猜到了这位“弟弟”如此针对他,是在觊觎自己心尖上的珍宝。
但这话说出来也无益,对方要打,不如陪着他打,正好方便小月思索离开这里的办法。
卜竹气恼更甚,原本青绿坚韧的竹子悄然变成带着剧毒的深绿色,他一下下得攻击江戍,“你能顶住什么?你给洛洛带来的只有伤痛,如今把她变成这副模样,你高兴了?你开心了?”
江戍不发一言,只是谨慎得和卜竹过招,这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自责,眼前这个家伙说得一点也没有错,看到洛月如今黑眸黑裙的样子,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心痛,在那点久别重逢的喜悦之前,她受到的伤害更是让自己品到了如同窒息般的苦涩。
早知道,早知道当年他就不让小月陪他去西南了,早知道他们就不定下这个将生命凌驾于自由至上,险之又险的计划了,早知道小月会失去那么多,他当年就不该大意得想着战斗,功败垂成后,只能等待小月带来第四夜。
卜竹攻势越来越猛,江戍被痛苦和羞愧折磨,身形却没有多少凝滞,反而更加坚定。
他欠小月的,自当亲手奉还,死在这里,除了让她更加腹背受敌外,没有更大作用。
就像魅神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一样,不是它们不够厉害,而是因为自己还有更加急迫的事情要去做,所以言语可以损伤他,却不能动摇他最后的决心。
守护小月,结束这一切,这比什么都重要!
而竹林深处,洛月屏气凝神,正在寻找着这个空间的破绽。
江戍给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所以不用顾左顾右,相信他,让这一切结束才是她当下最该做的事情。
诡主是怎么从这一处空间消失的?祂又为何笃定卜竹可以挡住他们两个人,这处竹林倒底有什么奥秘?
洛月试着用诡力去攻击遮天蔽日的竹叶,却换来了竹林的越缩越紧,像是一个巨大的竹笼一样牢牢锁住,侵蚀他们的生存空间。
这是,宁愿同死,也不愿意放过的意思吗?
洛月瞬间放弃攻击,他们三人死在这里,除了让诡主得意,没有半点值得开心的地方。
那,往上不行,从下呢?
洛月开始观察竹子得走势,循着竹子的根部,寻找新生的脉络。
虽然从来没有做过,但超市采购的大姐没少提到挖春笋的办法,最肥最嫩的冬笋不好找,但春笋还是有迹可循,它们往往只是羞涩得露出了一个小尖尖,等待一场春雨过后,一个晚上就蹿出好几米。
好像这里,就是一个小尖尖。
洛月戳了戳,瞬间这一块竹林开始抖动,据说竹子的根部无坚不摧,不提前围起来的话,房屋的地基都会被凿穿,长大的竹子更是可以做成各种坚实的建材,但是,藏在地下的竹笋却是脆弱的,鲜嫩的。
正在和江戍缠斗的卜竹突然身形一滞,僵硬了好几秒,神色复杂难言,她这么快就找到了?
洛月继续观察,又敲击了好几处竹笋,整片竹林下意识得抖动,如同有生命一样,本能得护住自己的幼崽,或者说,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