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互相尊崇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鹦鹉曾当着洛月面,不客气得吐槽过对方。
两个不同领域的老板客客气气得喝了一会儿茶,又顺着话题聊了会儿现在的股市格局和娱乐前景,实在话没说多少,车轱辘话倒是说了一堆又一堆。
直到鲍小姐终于出现在了洛月面前。
此时的她显然还带着彻夜轰趴后的起床气,双眼不仅肿得吓人,头顶上还翘着一根呆毛。
“爸!你叫我来干什么啊。”
鲍老板眼里满是宠溺,嘴里却很官方道,“来和你武叔叔道个歉,洛洛的身体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带她轰趴呢?这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怎么和你武叔叔交代?”
鲍小姐撇了撇嘴,小声吐槽道,“不就是失眠症嘛,晚上少睡点,白天自然就好了嘛,生前又何必久睡。”
“你说什么,大点声!”鲍老板皱眉提醒道,他一向认为私下可以随意,关键时候该有的礼仪却不能丢。
“咳咳,我说,对不起武叔叔,对不起洛洛,我不该邀请你来轰趴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鹦鹉的面色显然缓和了不少,不枉他大老远跑来逮人,“这哪能怪你闺女呢,我自家姑娘自家清楚,她就是个倔驴,都不听劝的,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把她绑在家里不出门,可想着她那早逝的母亲,我就总对她心软,哎,鲍老兄见笑了啊。”鹦鹉举起了茶杯。
“哪里哪里,”鲍老板也举起茶杯回敬,“儿女都是债嘛,我懂的。”
洛月没吭声,她总算明白自己前两周目为什么会变成考拉了,每天能睡好觉简直是第三周目的父亲最大的期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鹦鹉会成了她“父亲”,而眼前的爱心之岛工厂又是怎么一回事。
最关键的疑点还是在于她们为什么会动物化,比如,鲍小姐怎么就成了海豹了?
但一会儿后,她的问题就有了答案。
因为鹦鹉恳切得邀约道,“要不下午咱们一起去我那海洋馆看表演吧?听说你们最近研发新药品压力大得很,人嘛,看看小动物总是很放松的。”
而实验室中。
原来正在用闲聊套话的小蝶忽然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贴在自己身后。
“妈妈,你看到了什么?”
小蝶看着双眼阴翳的小太阳,笑道,“什么?咦这是你工作的实验室吗?好气派啊。”
其实和气派一点关系也没有,这里偏僻得简直适合杀人灭口。
小太阳抿了抿唇,忽然指着地上的血迹问她,“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小蝶面色不变,“那不是番茄酱吗,看来你们的保洁不大仔细,对了,你吃饭没?”
拿着饭盒准备大快朵颐的实验员愣了愣,终于后知后觉得想起了一些基本的人情世故,“啊杨教授这是您的母亲啊,她给我送饭了,我家毛毛又生病了。”
就是这种前言不搭后语,逻辑又不通的意识流说法,听上去不太像是感谢,倒像是在说明三个独立的事实。
但是这样的事实却让小太阳忽然侧目,“你家毛毛又过敏了?”
“嗯,”实验员干巴巴得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说着就埋头干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看上去有了种认了命的冷漠感。
小太阳忽然按住自己的耳麦,似乎接受到了一个消息,神色一冷,“又是姓顾的,我的试验品他也敢杀?”
“我不管什么前因后果,他人在哪儿?我要找他算账去。”
小太阳忽然进入深不见底的实验室里戴上了护目镜,换上了一身利落的作战服,柔弱无骨的手指此时拿起木仓也是十分英姿飒爽,她不在意得整理了一番弹夹,这才留意到小蝶还没走。
“我不吃饭了,还有事,”她这样说,“在这里别到处乱跑,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又冲实验员说,“关起门来吃饭,别坐在门口吃,跟条狗似的。”
“哦。”实验员紧随指令关起了大门,如同一个执行命令的机器t人,半点不留情面的样子。
小太阳早已习惯了这怪咖,嗤笑了一声,又扔了一串钥匙给小蝶,“去我宿舍待着,别杵在这儿了。”
好像无论小蝶是否变成了宠物狗,小太阳的家她都可以随意进入。
只不过现在这令人紧张的“母女”关系,让她们的对话都显得冷冰冰的。
“好,注意安全。”小蝶想了想人设,这样说道。
小太阳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耳朵,“啰嗦。”
实验室既然进不去,小蝶索性发了个信息跟戴茂他们说去搜查小太阳的宿舍,这种事他们上午实验过了,还挺安全的,却久久等不到对方的回音。
怎么回事?食堂那边有危险,还是顾风那里有危险?
殊不知,是老海和顾风在据理力争,戴茂在从中斡旋。
老海梗着脖子道,“我是新上任的质检员,每一个实验品我们都需要质检,现在它既然跑出来伤人了,也该由我们再次质检才可以放心处理。”
这是昨天招他的白发老头刚趁乱附耳对他说的话,还美名其曰这是“每个质检员该做的。”
既然是该做的,为什么他自己不这样做?
老海瞅着老头看天看地的就是不看顾风的表情,合理怀疑对方不对付,自己被当成软柿子先上了。
但,他的身份应该有作用,猪头人还是玩家之一,有近身质检的机会说什么都要抓住。
质检,这个词多么像是随意对待一个产品啊。
顾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笑着说道,“按照以前,我肯定是要配合你们工作的,但是这个很特殊,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