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晃的直白让他皱眉,“有事说事,没事挂断。”
“别别别,我又不是看你笑话的人,我要告诉你件事情,你老婆要离开t市。”
程邵安眉目一敛,“她要去哪里?”
“具体不清楚,大概是去南方。刘恪应该清楚,等我再帮你问问。”
厉晃絮絮叨叨地说着,但程邵安此刻心思已然飘忽。这一周以来,他甚至胆战心惊,连接她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就担心她再次提出离婚的事情。
好在她只打过那一次,他甚至卑劣地想着,她就像静止不动的圆心,即便他走多远,她都在那里。
等她情绪稳定,他再死缠烂打着不放。
她一向心软,往日情浓之时,他哄着她做些刺激的动作。咬唇摇头拒绝,但最后都被他哄骗着得手。
往日多甜,现在多苦。
终究……
玻璃上映衬着男人俊朗的面庞,他走了神,眼神没有焦点。程邵安头隐隐作痛,想买最近的机票飞回去,可见到她,又要说些什么?
挽留?
求她?
即使她心软,但认定的事情,又心如玄铁。倘若他前去,那无疑是刺激着她,将她推得更远。心下烦躁,不得其法。门口有敲门声,他随意套了件短袖,带着些火气去开门。
看着门口妖娆的女人,浓郁的香水味道让他愈加不耐烦。
“有事?”
“帅哥,需不需要特殊服务?”
“滚。”程邵安眼眸冰冷,将门猛然关上。
什么女人都敢凑到他跟前来?
周商商吶,该拿你怎么办?又想到她作为孕妇,各种不便。在t市,王姨帮衬着,程邵安心里还放心。
即便送她新手机时候,提前安装了定位,但她一人,一旦遇到突发事情,他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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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商离开程邵安房子时候,大壮似乎有所感应,围着她喵喵打转。瘦小的猫已经胖成了球,周商商抱了抱它,虽有不舍,但仍将它放下,踏上去治愈自己的路。
她只带了一个十六寸的箱子,不重。肚子里的崽最近安静不少,让她省心。坐上高铁,再回头看看这座熟悉而又让她伤心的城市,或许再次回来,会是一个全新的自己。周商商的座位靠窗,本以为这场旅途会让她充满期待,但一开始就让她有些头疼。
坐在她一旁的姑娘不知为何,本来好好地,过了一会儿一直在哭。
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泪也是斗大颗的落,伤心欲绝般的隐忍哭泣。
周商商不喜欢参与别人的事情,但那姑娘或是哭累了,还是觉得需要向人倾诉。
竟然带着哭腔向她搭讪。
“我男朋友曾经也送给我一串佛珠。”姑娘睁着漂亮的双眸望看着周商商的手腕。
周商商下意识的摸了摸串珠,上次和程邵安提离婚的时候,她将戒指摘下来。出于私心,她犹豫再三,这串佛珠仍旧不舍得摘下,直到现在依旧戴着。时不时摸一摸,让她感到心安。
周商商轻咳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干巴巴地问道,“那他人呢?”
“他不在了。”姑娘像被戳到痛处,哭的更狠。
周商商慌忙拿出纸巾递过去,她刚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懊恼。最近和人打交道太少,脑子反应过慢。眼看姑娘可能为情哭泣,还上赶着刺激人家。
姑娘哭的一抽一抽的,“他陪我上山替我求的平安珠,但去年他因意外去世。没过多久,手串也意外丢失。”“我刚看见你的手串,就想起他来。”
周商商见不得生离死别,心里也有些动容。摩挲着手串许久,下定决心,将它缓缓从手腕摘下来。留下一圈泛白的痕迹,空落落的有些不适应。
“这串送给你吧,就当是个念想。”
姑娘流泪更甚,周商商握着她的手,将手串戴好。温柔道:“挺合适的,这串也是保平安的。我们也算是有缘分,这串珠需要新的主人。”
即便不舍,但总要和过去彻底说再见。
周商商这几个月从北至南旅游,边走边吃,加上肚子里的崽也要营养,她吃的越发圆润。肚子圆润、脸也圆润。心情比起先前,开朗许多。
偶尔在住宿时候会刷到君山酒店的信息,她总是下意识的跳过。看见酒店名字,就想起程邵安。心像被烫一下,猛然收缩,爱过又怎会轻易放下。
时不时在网上也会看到他的消息,西装革履,透着矜贵和杀伐决断的果敢,从容自信。他是天生的商人,在新加坡等地开拓酒店生意如火如荼。
但她看的出来,程邵安清瘦不少,眼窝有些下陷。想起曾经提醒他按时吃饭,身体才是第一位的话语,似乎有些久远。
有几次程邵安夜间打来电话。他应当是喝了些酒,絮絮叨叨地说些自责的话,关心的话。
她刚挂断,他继续打进来,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带着几分蛮横。
周商商有些生气,讨厌他这幅做错事情,还一副耍赖的样子。她不接他的电话,任它一直响。想着他应该会自觉无趣,就不再纠缠。但是她高估他喝醉后的幼稚程度,无奈地接通。
周商商也是担心他再做出些出格发疯的事情,便由他任性几次。更让她觉得可笑的是,第二天那厮竟像鸵鸟一样装傻。
她曾发信息给他,喝醉酒后注意些形象,不要骚扰人。
对不起三个字发过来,她便不再回复。
只是没想到,时隔许久,他喝醉酒再打进来,她没在意,直接挂断。好在对方没再继续打来。
本想将他拉进小黑屋,但想到即便是分离,哪能像老死不相往来那样,连通电话都不接。不然显得自己越发别扭,便不和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