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不问，你会永远不告诉我。”
“我只是暂时没想好，你怀着孕，我担心刺激到你。至于今后，我还未做好打算时候，你已经知晓……”
“我就是个傻子，名义上的亲戚骗我，同床共枕的爱人骗我，我真是傻到离谱……”
周商商笑着笑着泪花涌出，手覆上眼睛，泪水从指缝中不断滑落。
倘若命运眷顾几分，骗她一辈子又如何。偏偏让她知晓真相，残忍又痛苦。
程邵安低声叹气，轻轻地将她的手拿开，温热的毛巾覆在她发肿的眼睛上。
温医生走进来，皱眉，“她一直哭，你怎么不拦着。怀孕的女人，情绪敏感，你怎么都不哄哄。哭多了对胎儿不好。这次属实幸运，胎儿情况一切稳定。之后可以好好调养，但下次再如此折腾，可不行。”
程邵安神色憔悴，对于未出生的孩子，他的情绪很复杂。对它的感情远不及对周商商的深刻，他只希望她好好的。她哭，他的心也跟着收缩疼痛。
周商商扯了扯毛巾，泪眼摩挲地看着女医生。以及神情模糊的程邵安，因为这几日的奔波，他眼下黑青，但她偏偏……
“这么漂亮的妈妈，哭成了花猫。”温医生开着玩笑，帮周商商量血压，又听了听心脏。询问下基本情况，确认情况无碍后才离开。
“我饿了。”
“想吃什么？”她比怀孕前还瘦，好不容易有了肉感而今再次消失。灰色的短袖松松垮垮，锁骨清晰可见。
程邵安望向她肚子时候，甚至觉得平的像没有孕育生命。
“都行。”
她默不作声地吞咽食物。要保存体力，要之后做些非做不可的事情。
程邵安将剥好的橙子切成块，放在一旁。
又是沉默。他几次张嘴想要说些话，但看她恹恹的神色，担心自己说错话刺激到她，便作罢念头。
周商商余光看到他褶皱的衬衣，不似平日的矜贵。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他何尝不是自己扛着残忍真相，明明知道却只能窝在心里，形成死结。
她起初埋怨他将周家耍的团团转，甚至还为此郁结许久，恨他的隐瞒，厌他的报复。
但现在她觉得那是周朗一家的报应，比起他加注在旁人身上的痛，他的那些又算的了什么。
程邵安何错之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甚至应该感谢他，将周家一点点搞垮。
只是这还不够，生命的价值高于一切，她必须让人血债血偿。
但是她不会告诉程邵安。
刘恪匆匆忙忙赶来打断她的思量。
程邵安将空间留给她们两人，转身迈开脚步，背影孤独而寂寥。
周商商扯了一个笑，刘恪坐在床边，轻扯了她的脸，几乎没什么肉，手下一顿，气得心发颤，那不长眼的畜生向她好友下手。
“我的商商宝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这么大事，你干什么要自己扛。你瘦成这样，怎么能抗住。”要不是厉晃和她说到这件事，她可能将一直被瞒着。新闻上也被压着，没有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