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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小十三,这剑再练下去便是境界的对抗,我就不欺负你了。”云纵收剑入鞘,扫了一眼凌云峰石壁上属于温十三的浅浅剑痕,笑眯眯道,“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你师尊还在摘星阁等你呢。”

温十三惊喜抬头:“师尊出关了?”

见云纵点头,温十三立即收了剑,一声“师叔告辞”后,眨眼间就从云纵眼前消失了。

摘星阁。

狂奔而至的温十三猛地剎住脚步,然后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朝静室所在慢慢踱步。

温十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在做贼一样,但一到静室门口,想到凌虚就在里面等着他,他心里就无端有了几分怯意。或许也不是“无端”,温十三比谁都更清楚原因。

“为何不进?”

凌虚的声音从虚掩着门的静室里传来。

温十三定了定神,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凌虚仍是那身素白的锦袍,一支素净的青玉簪将头发虚虚挽起,温十三进来时,他正摆弄着几案上的香炉,顺手往里面丢了几枚香片,抬手间姿态闲适,颇不似往日那般正襟危坐的模样。

幽幽的冷梅香气从那鎏金香炉里缥缈而来,温十三看着眼前的凌虚,一时有些恍惚。

在他出神的时候,凌虚也正打量着他。

“长高了。”温十三听见凌虚说。

他从恍惚中回神,连忙垂首向凌虚行了一个弟子礼:“师尊,弟子失礼了。”

“无妨。”凌虚温和地笑了笑,又道,“云纵说你已能在凌云峰的石壁上留下剑痕了,看来为师闭关这些时日,你也不曾荒废修行。”

温十三赧然地摸了摸鼻子:“只是一些很浅的印记,远不及师尊当年留下的剑痕深刻。”

“非也,你境界尚未至金丹便能石壁留痕,剑道天赋已是常人所不能及。”凌虚十分短促地笑了一声,轻揶道,“不愧是本尊的亲传弟子。”

这是温十三第一次被凌虚用这样的语气玩笑,忽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凌虚这样夸奖他,他心底高兴极了,面上却要强装沉静,一时也憋得慌。

温十三心思在这厢百转千回,凌虚却已说起另外的事来。

“算算时日,你也快要结丹了。”凌虚沉吟道,“下月初一,凌霄宫专为弟子辟出的历练秘境将会开放,届时你与同门前往秘境历练一番,有助于你提升境界,早日结丹。”

秘境历练?

温十三在凌虚闭关前就已经是筑基大圆满,如今七八个月过去了仍是卡在此处,他也正觉得自己遇到瓶颈,要另寻法子突破。

秘境历练,正好是个合适的机会。

“等你结丹,那玄铁剑便不够看了。”凌虚瞥了一眼他腰间的长剑,接着道,“我已寻了更适合你的材料,等你从秘境出来,本尊亲自为你锻造一柄本命灵剑。”

本尊。

亲自。

四个字猛地砸过来,温十三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如果一切的情绪都能具现化,只怕他现在脑袋顶上立时就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真……真的?”温十三高兴得说话都结巴了。

凌虚瞥了他一眼,假意皱眉道:“阿允,为何为师说话,你总要问些‘真的’‘假的’,为师何曾对你说过假话?”

他本意只是玩笑,只是玩笑话说出口后,他眼底的笑意却蓦地淡了——这几辈子算下来,倒是这个人总跟他说假话,莫名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不说,换个世界竟还把他忘了。

于是假意的皱眉里便藏了几分真,连视线扫过温十三时,都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嗔怪。

温十三看得一呆,连忙摆手解释:“不,不是。师尊从来言出必行,不曾对弟子说过假话。弟子只是……弟子只是……”

他说着说着,心中莫名泛起一丝酸楚。

片刻后,他才看着凌虚的眼睛,低声道:“弟子只怕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只怕哪一日睁眼梦就醒了。”

脑子里的那位“前辈”总跟他说这是一个快穿任务世界,他不明白什么是“快穿任务”,但却害怕这是一个梦。若哪天梦醒了,醒来后的世界没有凌虚,也没有凌霄宫,那他情愿不醒。

所以他才总要问凌虚是不是真的。

他比谁都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清冷师尊和他可怜的龙傲天

八月初一,便是凌霄宫秘境“山海境”开放的日子。

山海境乃是凌霄宫祖师偶然发现的一处小世界,这方小世界不算大,但灵气十分充裕,孕育滋养出了许多现世中不常见的异兽奇珍,正适宜金丹期以下弟子历练修行,寻找机缘。

秘境三十年开放一次,弟子们既可组队进入,也可单独成行。

温十三这一年多以来在凌烟峰上埋头苦修,在凌霄宫并无相熟的师兄弟,他一人独来独往惯了,便选择独自前往秘境。

秘境入口设置在凌云峰后山。温十三来到后山时,这里已经聚集起了许多将要参加历练的凌霄宫弟子。温十三抱着他的玄铁剑,默默站在队伍最后方。

“时辰已到,山海境启。”

伴随着一道宏伟又威严的声音,一阵灵气涌动后,半空中出现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能够容人进入的圆形空洞——这便是秘境之门。

“山海境开放时间为一个月,诸位切记收好山海令,若想提前结束历练,捏碎山海令便能出来了。”那道威严的声音提醒着参加历练的弟子们。

温十三摸了摸袖袋中的山海令,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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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境共有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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