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入了皇龙司这个虎狼窝,也不愿意回清风庵端坐千帐红!
林鸢心中冷哼,转头对着沈廷盈盈拜倒:“大人明鉴!民女是济世医馆林悬之女林鸢,家父被人诬陷,含冤入狱。”
“民女也被恶人骗至清风庵中,逼迫接客。”
“民女不从,这才逃了出来,并非是那老尼姑口中的女奴!”
“你胡说!”静莲师太闻言色厉内荏道,“你这小***满口胡言!来人啊,快把她给我抓回去!”
话音刚落,静莲师太才发觉这里是相国寺,而不是在她的清风庵。
这里没有哑尼,也没有听命于她的花尼!
这里只有皇龙司的人!
她望着眼前一溜杀气腾腾的侍卫,呵呵笑了笑。
“大人容禀!”静莲师太慌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战战兢兢地递出,低声道,“这是那贱蹄子的卖身契,上面还有官府的印章,千真万确,还请大人过目!”
沈廷微微抬手,身后的亲卫立刻心领神会,从静莲师太手中接过那张卖身契。
他先仔细查验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递到沈廷手中。
沈廷接过卖身契,只看了一眼,便确定这上头确实是官印,做不了假。
不过,济世医馆的名字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林悬的女儿?”沈廷的目光落在林鸢身上,神色疑虑,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
“我记得,林悬的女儿天生羞怯文静。怎么这才五年……胆子竟大了不少?”
记得当年自己带兵平定青云山叛乱时,手下亲卫曾身负重伤。
恰逢林悬一家路过,伸出援手。
那时的林鸢还只是个小姑娘,抓着林悬的衣角躲在后头。
见了血迹都会立刻紧闭双眼,见到他时,更是如兔子见了老虎般惊恐。
而如今,她竟能在相国寺一片血腥场面下与自己对视。
神色虽有一丝惊惧,但那双琉璃眼中竟未曾有半分退缩。
再者,即使她的辩解再怎么合情合理,但在刺杀当晚出现在相国寺的这份巧合,仍令他心生疑虑。
林鸢心中咯噔一下。
千算万算,没算到沈廷曾见过原主林鸢!
原主在书中是个顺从温驯的乖乖女,而如今她这般表现,显然与过去的形象大相径庭,简直是自相矛盾。
她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利用那一丝痛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说道:“禀大人,人都是会变的。”
“若您有朝一日落得如同民女这般境地,是会选择等待上天的摆布,还是会拼尽全力、想方设法,救自己和家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有几分道理。”沈廷目光微沉,语气平静,让人难以揣测他的情绪。
既是林悬之女,又会解千鸩之毒,他便更没有理由杀她了。
他略一思索,随即命令:“白术,将她带回去。”
“是!”身后的亲卫立刻上前,准备带走林鸢。
“大人!大人!您不能听她胡说啊!”静莲师太急得脸色发白,膝行几步试图阻拦。
“这贱婢是清风庵买回来的女奴,卖身契上白纸黑字,作不得假!”她指着沈廷手中的卖身契,声音几乎嘶哑。
“是吗?”沈廷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静莲师太。
“那你说说,一个清风庵的女奴,为何至今还未剃度,又为何会在今夜现身相国寺?”
“这……”静莲师太一时语塞,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