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见再也躲不过,只好应道:“末将在!”
时彧平声道:“你明日便领三万征北军,出发去五原!”
李由嘴里低声嘟囔着,“我不去。”
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这是家宴,但这明摆着就是下的军令,李由这话,可是公然违抗军令啊!
时彧双眼一眯,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李由把脖子梗向一边,提高音量,“我说我不去!”
李由身旁的凌铮,见少主公面色不对,忙在案下戳了戳李由,谁知李由不耐烦回推,“干什么你!”
凌铮整个人被猛地推翻,失去重心倚在后面人的身上。
这下气氛彻底冻住了。
流光见状想打圆场,讪笑道:“其实今天”
“你给我闭嘴!”时彧厉声喝道。
流光只得悻悻抿上嘴。
时彧冷声诘问,“李循引,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由怏怏道:“知道,可我答应了程远瞻,他不在宿陵邑的这些日子,我就守在您身边,哪也不去。”
“所以你觉得,对他的承诺比军令更重要?”
乐知许听到这里不禁皱眉:什么嘛?难道他听不出?李将军想留在宿陵邑的原因,是为了保护他?
本也不是什么大矛盾,说两句软话,众将再调和一下,也许就过去了。
谁知李由并不打算息事宁人,静默了半晌,从齿间挤出一个字,“是。”
时彧拍案,怒喝:“你可知违抗军令该如何处置?”
李由仰起脸,“少主公说个数,不就是军棍么,末将照单全收就是。”
元稽劝和,“李将军,你就少说两句吧,既是军令,赶紧应下便是。”
“你他妈的少在这装好人,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就在中间搅合!”李由正不爽,转头便骂。
凌铮出言相劝,“循引兄”
李由一扬手,嚷道:“今天谁也别拦我。少主公,在哪打?屋子里还有女人,我就不脱衣裳了,来啊!”
众人不约而同去看主位,果然,时彧面色已经铁青了。
他单手拎起酒坛,把面前的酒盏斟满,眼睛死死盯住李由,仰头将酒饮尽。
李由似乎也明白了,眸子瞬间暗了下来,双手捧起酒盏,也喝了个精光。
“李循引,当年你被围困在不狼山谷,程远瞻将你救回来时,你答应过我,日后听我调令,绝不再生违逆,今日你既食言,”时彧将酒盏顿在案上,闭眼道,“你便去罢。”
李由呆坐了半晌,似是笑了一声,缓缓起身。
扶桑轻声道:“少主公,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