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像这样深刻的评论是从来没有的。在大梨小梨面前,他是客气疏离的,就算发表意见,也只停留在表面。
“他们看问题很长远。”阿蓝继续道:“在乎长久、可持续的利益。从人民到政|府,考虑问题都是走一步看几步,如果我们杜曼人能这样,我的夏克拉就不会存在。”
柳莘莘心里微动。
与这个男人认识好几个月了,见面次数也不少,可她还是头一次感觉到他内在的一些想法。
“我的雇主告诉我……”柳莘莘想了想,便道:“如果一个国家不注重教育,人民就不会有思想。一个没有思想的民族是没有未来的。他们夏国在很贫穷、很落后的时候就抓教育,他们说,再穷也不能穷教育。而他们的同胞也觉得人必须接受教育才能出人头地,才能明白是非,所以读书时都很用功。”
“所以他们用几十年的世界走完了发达国家几百年的路。”深不可见底,从来没什么情绪的琥珀色眼里第一次有了变化。
那是一种向往与希翼。
一闪而过,却纯碎炽烈。
他……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柳莘莘从庄园出来,在回家的路上还在思索着这场对话。
对话的内容很简短。似察觉到了自己情绪外露,后面男人便不再继续这话题,并很快地结束了这次会面。
柳莘莘想着他的种种行为以及隐藏在眼底的狂热,再看看夏克拉晦暗的天空,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
想改变这里?
杜曼的夏日漫长。
雨也是说来就来。
在她思索着的时候,大雨忽然而至。
她快速奔跑着,可很快就被人喊住了。
“拉缇小姐,我这有伞。”
逼仄低矮的铁皮屋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从屋里探出身子,手里是一把已有破洞的雨伞。
她殷切地望着自己,好像很希望自己能接受她的好意。
柳莘莘停下脚步,来到老奶奶跟前,接过雨伞,“谢谢您,奶奶。”
“嚯嚯。”老奶奶的门牙已经没了,笑起来笑声有些漏风,但这并不妨碍她表达自己的喜悦,“您能接受我的雨伞是我的荣幸。”顿了下又道:“您可要加油啊。您现在是我们夏克拉的希望。”
老奶奶调皮地眨了眨眼,“我们都希望你的工厂有天能开到十万人的规模。这样,我们夏克拉的人都有福了。”
柳莘莘一下子就感到了压力。
她哭笑不得地道:“老奶奶,十万人的工厂……那不叫工厂了,那叫工业园区。”
“不管叫什么。”老奶奶依旧乐呵呵的,“我听别人说,只要你这个厂开得越大,我们夏克拉的日子就越好过。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看到孩子们有个去处,心里总是高兴的。哎呀,听说您和阿蓝先生在谈恋爱,真是好人有好报啊。你们都是好人,在一起很般配。”
您这话题有些跳跃了。
“老奶奶,我没和阿蓝先生谈恋爱。”
她解释着。可老奶奶却是笑了起来,捂着嘴道:“没有,没有,我知道,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