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想来看看泪桥和仙人井是否有什么关联?”
桃屋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放下戒心,反而更加提防,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带着厌恶:“我就知道你们来这里没好事,你们这群神仙要是闲的没事干的话,就在你们的上位面好好待着,做你们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小姐,别天天没事吃饱撑的瞎逛悠。”
闻祈被骂得脸涨红,身上仿佛在冒烟,“你简直欺人太甚,我们今日好像才第一次见面吧,你就对我们如此大的怨气,到底谁吃饱的没事干,你才吃饱没事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呸。”
闻祈朝她做了一个吐口水的动作。
灵秀想劝架,根本拦不住。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旁边的三人看完这个看那个,头移来移去,惊人的齐整。
最后他们吵累了,都不说话了。
两人打了个平手,谁也不让谁,誓要捍卫自己家族的尊严。
灵秀弱弱出声,“终于可以让我插上话了。”
“不知道你叫什么,也知道你们名字的特殊,我暂且就叫你桃屋吧。”
“我叫灵秀,很高兴认识你。”灵秀又给她介绍其他人的名字,又说,“我们打探仙人井并不是要干什么坏事,雪落常年下雪,是因为雪之珠被封印在仙人井的结界中,我们需要收回雪之珠,到时这里会恢复如常。”
灵秀解释完,眼睛亮晶晶看她,“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希望能告诉我们。”
桃屋的反应并不惊讶,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他们不是第一批来这里找雪之珠的人,在他们之前,不知来了多少人想要得到雪之珠,修炼的人都知道自然之珠对提升自己修为和品阶的帮助有多大,有了它,便可直接成神。
来的人虽然多,却从没有人拿到过,他们根本解不开结界,只能望眼欲穿。
不过他们几人确实不同,桃屋修为已至紫阶,换句话讲,她可以成仙,但她却没有选择飞升进入上位面。
她可以看出四人有三人是神,根本不需要雪之珠的协助,剩下一个嘛,桃屋眼珠子提溜转,不停在灵秀身上晃悠。
此女子天赋了得,额上还有混沌标识卷草纹,想必来历非凡,雪之珠于她作用也不大。
之前那些不入流的人也就罢了,这些人可不好对付,想到仙人井里的人,她小心思索起对策。
“既是这样,我可以透露自己知道的线索给你们,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桃屋半晌启唇。
“你说便是。”朝寒抖抖衣袖,将它们的褶皱抚平,漫不经心道。
“听说上位面生死之神梵息可以复活死去的人,我要你们帮我复活一个人。”桃屋声音不似先前如此抗拒,可以听出她淡淡的忧伤。
“笑话,你说帮你复活就帮你复活,多大脸啊!”闻祈轻啧一声。
荷雨这回和闻祈站一个方阵,“就是就是。”刚刚在梦境里把她吓得心有余悸,对桃屋没什么好脸色。
朝寒闻言皱皱眉,下垂的眼睫根部点点白雪,轻微颤动,声色平静道:“呵,你本事不小,一个中位面的古木精连上位面的事都知道。”
说完这句话,朝寒朝桃屋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有试探,也有威胁。语气虽然平静,但任谁都能听出来里面暗藏的危险。
他身上的神威隐隐释放出来,古木精为自然之物,完全受不了拥有自然神之子的威严,她很快额上冒出冷汗,虚弱跪在雪地。
但她不肯改口,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朝寒眼里有寒光闪过,心里默默盘算如今的情况。
看她极力忍受,他收起威压,眼神冷峻看她:“梵息并不可以随意复活每一个死去的人,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编排好了的,除非是生死簿出错或上位面掌管刑法的判官误判,梵息才可为你复活。”
“且是肉身完整之人。”最后一句朝寒着重强调。
“不知阁下想要复活的人属于那种?”
桃屋沉寂几秒,道:
“他虽不是因这些而死,可他当初确实是被你们上位面仙官误判才被贬下凡,进而导致他死亡。”
“你说,我难道不该怨你们这些活得高高在上的狗神仙吗?”
“轻飘飘一句定了别人的一生,你可知他们努力多久才够到你们一出生便拥有的东西。”
灵秀突然想起从前在现实世界生活时,经常听人们笑谈命运的不公,命运好像总是喜欢把疾病和厄运强加给苦难人,本就艰难的生活更是看不见一点希望。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虽然都在笑,可灵秀能感受到他们在哭,在无声地哭,用笑来掩饰一切心酸。
面对命运,我们毫无办法。
甚至于,连命运都是一早被编排好的。
桃屋说着说着声音激昂起来,后又冷静下来,一字一句说清当年之事。
六百年前。
彼时的桃屋还没有做守桥人,她是个守门人。
她的职务便是负责检查每天进入雪落的各路人,保证没有不法分子混入。
桃屋很喜欢自己这个工作,清闲收入也高,还圆了她报效家乡的梦想,当不成女将军,当守护百姓的守门人也是好的。
后来她突然被换了职务,说要她去守那刚被砸出来没几天的仙人井。
桃屋不乐意,却也没法子。
“一个被砸出来的坑有什么好守的?”桃屋平日冷冰冰的小脸上皱成苦瓜。
她一边走一边踢着小石子,到了仙人井。
桃屋又找了一颗石子,打算踢着打发时间,刚踢出去,就听到周围半人高的草丛发出一阵呜咽和痛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