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算什么呢?玩家饶有兴致地思考起来,一个如魔法一般凭空出现的神仙教母?总感觉和她想的教母身份有出入。
总之,摆脱了家主的身份,如今她似乎真要回归教育家的本质。与传代不同,篡权项目里合伙人的素质必然是重中之重。考虑到曾经被背刺的经历,玩家觉得还是先放低心里预期为好。
不过事业心这种东西,如果面对的不是自己的事业,大概也就不会那么让人为难了吧?
她暂且心态良好地点击了“启程”按键。
一声悠长的鸣笛声。
伴着蒸汽带动齿轮的声音,绿皮火车轰隆轰隆驶出站台。碧翠的山丘,灌木,散落的居所,窗外的景色开始缓慢平移,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维持一个稳定的速率被齐齐推向后方。
列车的一间厢房里,坐在窗边的女子凝视了远方片刻,随后收回了视线,看向手上的报纸。
隔着桌板,一表情沉稳,着装干练的男子坐在对面。相比于闲适的女人,他看上去更为警惕,暗中观察着环境和门外过道的行人,坐姿拘束中透出一丝恭谨。
百米的火车汇聚了目的地各异的乘客,唯一的共同点看上去只有位于同一趟车次中,但某些时刻,有些人眼中会闪过的暗光。
这不是玩家进入副本世界的第一天,事实上,她已经在时间线为二十一世纪初的欧洲地区度过了不少的时间。准确到国家来说,意大利,这一黑手党的摇篮。
“时光如梭啊,不是吗?”
玩家感叹一句,翻动了一张报纸。她对面的男人头放得更低,应声迎合了一句。
怎么会时光如梭呢?在吉诺维斯家族的首领重病后,他对面的女人突然出现,带着首领的委任,用三年时间把吉诺维斯发展成了庞然大物,并且在那一天,宣布吉诺维斯的首领没能捱过漫长的治疗,于凌晨被发现死在床上。
她甚至没有说一句首领让她掌管家族类似的借口,即便这个时刻吉诺维斯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或者正因如此,在最后的时刻,她选择亲自取下她的战利品。
根据逸文所述,有人在会议结束后就进入她的会客室,提出在这吉诺维斯取得伟大成就的时间点,是时候迎来一个崭新的氏族名。
以家族为纽带传承的组织怎么会有这种说法?瞧瞧这个用词,“伟大成就”、“崭新”。这些话语只能证明一点,吉诺维斯彻底死亡了。
于是意大利乃至整个欧洲,迎来了阿斯佩(aspettare),等待。
这个名字在此刻无比的契合,像一头在门外打磨爪牙、缓步游走的野兽,残忍而优雅,足以令许多人不寒而栗,寝食难安。
至此,阿斯佩对意大利的黑手党开始了漫长的审视。大多时刻它悄无声息,一旦出动便如狼群一般一拥而上,扼断猎物脖颈,分食自己的战利品。在这期间,狼王始终端坐顶端,但无人怀疑她爪牙的锋利。
今天,她再一次从等待中离开领地,登临这一辆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火车,于是许多干部得以重见她的光辉。
怎么会时光如梭呢?她依然年轻,预示着这静默的统治要再持续许多年,黑手党等待着阿斯佩,焉知阿斯佩内部也在等待他们的君主。
亦或者有另一种说法——教母。
想到这个词,男子不由得屏息。除摸不清根源的恐惧外,他为某种崇高的出现感到颤栗。
玩家这一局打的不算尽心,直到现在她都还在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遇见游戏bug了。
副本开始,她成了修道院的一位修女,说得好听点,她有了修道院院长的职位。
玩家瞬间就意识到了接下来是何种道路。原来是“教母”,难怪是“教母”,接下来就是她名义上披着一层圣光的皮,内谋大计,大展教育水平的时刻——
现实却让人摸不着头脑,她的名义教女现在还没有开启谋权篡位面板的资格。毕竟一个小城镇的单亲女孩,有什么家族事业需要她操心呢?
当然,她可以直接越过面板直接教学,这是属于玩家本人的“特权”。论结果没有改变,但显然这有钻漏洞之嫌,并且也浪费时间。玩家思考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来早了。
不过这样一来,此“教母”已经名存实亡,她只能选择、并且也更乐意选择“教母”的另一种解释。
这些年来,玩家一边以身入局,深入黑手党内部,另一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没有大肆扩张,只进行威慑统治。她很担心一不小心把教女的原家族吞并,留着自己与副本结算奖励面面相觑。
至于“主的事业”,她对教授女孩“贫穷、顺从、贞洁”没有半点兴趣,更无意作为“牧羊人”宣扬某种教义。在这些年里,玩家所掌控的修道院仅存虚壳,内地里已经成为电子机械遍地的情报机构。
煮知道一切(笑)。
但玩家确实不清楚主线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做好了必要的准备,如今只剩一件事,等待。
直至今日,真正看到结果,她并不为此惊讶——黑帮热情(passion),好家业。
这一新生家族在意大利疯狂扩张,至今已有十年有余。没有人知道它的首领到底是谁,试图打探的人只有死亡的结果。
然而有一天,boss的女儿特莉休·乌纳的存在浮出水面。凭借超凡手段,敌对者足以根据首领的血脉找到他的线索,与此同时,热情的一个小队,接到了将特莉休护卫到她父亲身边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