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宁下床的腿一软，干巴巴的，“不能吧……”
两分钟后，檀宁目光呆滞。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存款有一天会突破9位数大关。
她第一反应就是把钱转回去，结果app提醒，她每日的转款限额不能超过5万。
好高的额度啊。
檀宁发出绝望的哀嚎。
给银行打电话，刚拨出去才想起早晨七点钟，银行客服应该没上班，又悻悻挂断。
难怪前段时间银行疯狂给她打电话，她还以为是贷款推销电话，唯独没想过，是银行的大客户服务电话。
陈述敲门送早餐，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或者是被骂一顿的准备。
然而，开门的檀宁目光无助，脸上充满迷茫与呆滞。
陈述心底跟着一痛，顾不得其他，忙握着她的肩膀柔声问：“宁宁，怎么了？做噩梦了？家里出事了？”
檀宁目光逐渐聚焦，将银行存款给他看，僵着声音，“比噩梦更可怕，我现在出门都觉得不安全。”
陈述明白了，紧接着失笑，“怎么还在想这事，没离婚的时候你怎么不怕走在大街上突然被抢，好了，别多想，你担忧的那些都会被解决的。”
檀宁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陈述，你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我在做梦对不对，等明天早晨醒过来，银行卡里会突然消失八位数对不对？”
当初给钱时，陈述确实抱着补彩礼的心思，怕她有压力，他就没提这件事，他没想过离婚。
现在离婚了，他也不打算拿回那些东西，本就是给她的，他语气平和解释，“宁宁，彩礼的问题你奶奶也知道，我和她对过彩礼单子的。”
“什么？奶奶也知道你给了这么多！”檀宁简直不敢置信。
“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奶奶，好了，不要想这些事，反正这些对你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吃早餐吗？还有四十分钟甜品店开门，时间刚好够。”
迷迷糊糊的被陈述登堂入室，她突然反应过来，“陈述，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在干什么，天价彩礼不是你为所欲为……”
陈述打断她越来越离谱的猜测，挑眉，“我在你眼里这么不堪？”
那倒没有，是这两天她被钱冲昏头了，看他就自带骗子光环，还是反向倒贴骗子。
她逐渐恢复理智，“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用照顾我。”
陈述把粥摆好，拉出椅子，“宁宁，我说过，你要自己慢慢感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已经对你没有任何责任了。”
早餐他准备了双人份，可如今看，他应该没有宁宁陪吃早餐的福利。略有遗憾，他给小姑娘思考的空间，“我还有事，早餐没有错，不要浪费粮食，我先走了。”
陈述走之后，檀宁第一时间给奶奶打电话确认彩礼的事。
檀守枝道：“小陈已经和我说了，宁宁，今天有空吗？回来陪奶奶说说话，我有东西给你看。”
檀宁坐地铁去奶奶那里。
奶娘出院后和小叔叔一起住，她还没去过。
她开始反思自身，他们是一家人，她是不是不该如此避讳，虽说小叔叔谈恋爱了，那也是她的小叔叔。
路上，她一直在思考怎么解释和陈述离婚这件事。
老人家多数比较传统，尤其是奶奶为了爷爷守了这么多年，也许不能接受离婚，她要想个万全的说辞，千万不能气到奶奶。
一小时后，檀宁来到了小叔叔家楼下，做足了心理建设进去。
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家，看到檀宁后，檀守枝忙招手，“来宁宁，包了你最喜欢吃的荠菜馄饨，你小叔又出任务了，梁舒公司也忙，今天就咱们两个。”
檀宁眼底一热，此情此景，像极了她上高中的时候，每次她放假回家奶奶都会给她包荠菜馄饨。
“奶奶！”檀宁冲过去抱住奶奶撒娇。
檀守枝温柔的摸摸小姑娘发顶，她个子小，檀宁比她高了一整个头，“好了，不委屈了，咱们先吃饭。”
饭后，不可避免的聊起了离婚。
檀守枝：“昨天小陈和我打过电话，说你们离婚了，责任在他，我没细问，一直在等你亲口对我说。”
檀宁本来都打好了修饰过的腹稿，奶奶这么一说，她那些蒙骗人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奶奶，我离婚了你会不会不高兴？”
檀守枝虎着脸，“我当然会不高兴，我的宝贝孙女结婚不足一年就离婚了，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我这个做奶奶的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很是怜爱，“宁宁，你从小就喜欢在心里藏事，能藏到连自己都骗过去，奶奶明白，你决定离婚，一定有非离不可的理由。但奶奶希望，你无论做任何决定都是快乐的，都是自由的，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檀宁动容，“奶奶，我……”
檀守枝摆手，“今天叫你回来，是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
檀宁：“是彩礼吗？”
檀守枝摇头，“不是主要的，你和陈述的婚姻，你不说奶奶也明白，是我的病让你没了选择，才会选一个陌生人把自己嫁出去。”
檀宁解释，“我没有，奶奶，陈述他很好，是我自己愿意的。”
已然成事实的，檀守枝不会揪着不放，她从铁盒子里拿出一张收据，“小陈可能人是很好，但我不能无视你最初的委屈，我住院花了很多钱，尤其后面的特护病房，不是普通人能住的起的，奶奶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也是个不喜欢欠债的人，和小陈之间有这笔账，你永远都会委屈自己，奶奶不能让你受委屈，所以这账，你叔叔回来后就还了，你不再欠小陈任何，你们是平等的，这也是我不介意小陈给多少彩礼的原因，无论给多少，都是他对你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