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场婚姻没有宁宁想的那般悲观。
檀宁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脑子有些迟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此刻身在何处,顿时一惊,她昨晚耍酒疯回来缠着陈述了?
僵硬侧头,和床边坐着的陈述对上了视线。陈述一晚没合眼,也没越界,就在小凳子上坐着,屈着长腿,见她醒了,他伸手探了她额头,没发烧,看起来还算有精神,他又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檀宁看着他,摇了摇头。
陈述眉间的折痕松了些许,复不赞同地看着她,“你酒量不好,想喝酒最好在家里有人守着你的时候,两个姑娘去酒吧,为了安全,首要保证的就是不能醉,宁宁,不开心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絮絮叨叨的老妈子,檀宁一时说不出来话,突然有种时空错乱感。以前陈述也是这样,她贪凉吃冷饮被他发现,他也会絮絮叨叨,用耳朵生出的茧子提醒自己不要再犯。
当时他还是丈夫的身份,现在……也许法律上还算是,马上就不是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问:“我自己回来的?糖糖呢?”
陈述:“是我抱你回来的,唐小姐在楼下,既然你醒了,就下楼吃早餐吧。”
檀宁躺在床上,昨天还和他闹离婚呢,今天这样的场景让她有些别扭,“不……”
陈述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即便你不吃,照顾你半夜的唐小姐也要吃,我公司还有事,你们自便。”
看他转身离去,檀宁突然心生不舍,“等等……”
陈述转身看她,那眼神分明在问,到底是什么大事,非要打扰他上班时间。
她找不出话题,更没办法像往常那样讨个早安吻,一时间室内气氛陷入沉寂。
陈述以为她那里不舒服,又回到床边,语气说不上温柔,“怎么了?”
檀宁呼吸停滞了一秒,他的气息是熟悉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就是想问问,离婚证……”
陈述深深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低,“宁宁,你这么着急要和我离婚,是真的厌恶我这个人,还是因为你得不到同等爱意的不安?”
檀宁被他问的愣神,转而就想明白了他为什么这样问,他是个很较真的人,这番话,应该是为了完善自己,为了下一段婚姻做准备吧。
忍住心口的疼,檀宁轻声,“我没有讨厌你……”
只是有些讨厌因追逐给你带来麻烦的自己……
陈述点头,“好,今天上午你就在这里休息,下午三点我回来接你,去领证。”
又是三点。
也不知道陈述是不是刻意的,结婚和离婚都始于同一时间。
陈述下楼时,唐糖正在客厅里纠结,自己是离开的好,还是等檀宁醒过来好。
陈述一眼就能看透她的犹豫,直接开口,“宁宁已经醒了,等你们吃完早餐,我会安排司机送你回家。宁宁留在这里有些事。”
唐糖早就想说了,“陈总,你不用因为陈遇给我优待,我和他就是谈恋爱,我没想过嫁给他。”
陈述这一口照顾弟妹的口气让她毛骨悚然,还不如直接无视她呢。
陈述讶然抬首,终于正对上唐糖的目光,“陈遇之前和家里……算了,唐小姐,我想你误会了,照顾你应该是陈遇需要考虑的事,关照你,是因为你是宁宁最好的朋友,这是应该的。”
陈述走后,唐糖咚咚咚上楼,卧室的门依然开着,和昨晚一样,她直接走进去。
檀宁像是个失去生命力的木偶人一样,茫然又空洞。
“宁宁,有没有不舒服?”
檀宁回神,马上下床,“没有,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自己醉的这么死。”
唐糖摆手,“害,我以前醉酒在大马路上唱歌的时候,也是你厚脸皮拖我回宿舍的。”
檀宁换衣服,“先去吃早饭吧,你今天不是还有工作。”
陈述没去公司,而是来到了西郊公寓附近,将车停在昨晚的位置,坐了很久,最后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关照千正在和陈南庭下象棋,见到老大的电话直接开了公放,“怎么,猝不及防跑回去,把工作扔给我和你爸,心虚了?”
陈述声音平淡扔下爆炸性消息,“妈,我要和檀宁离婚了。”
啪,关照千失态,象棋滚到地板上,转了两圈后滑进沙发角落,关照千拉拉身上的披风,拿起手机,“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下午就领离婚证。”
“宁宁提出来的?你到底做了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离婚的消息我不会隐瞒,公司方面不会造成影响,请你们放心。”
关照千拧眉,“ts给你了就是你的,有没有能耐守得住也是你的问题,再者,老大,你不会做那种……”
陈述沉声,“不会,我会赠与她我所有的个人财产,包括现在的这套别墅。”
关照千突然问,“你是真心想离婚?”
陈述看向远方,想到檀宁的声声哭诉,想到她的委屈,想到她的不安全感,眉眼中透出一股势在必得,“确实要离,婚姻,每一步都不能缺失,我的妻子只会是她。这段时间还请爸妈多操心公司的事。”
陈南庭接过电话,“管两天公司不成问题,但如果你离婚的原因是你工作忙,你认为还有复婚的可能?”
陈述替檀宁解释,“不是因为工作,是我自己状态出了问题,这段时间我也想休息一下。”
挂了电话,陈述又给集团几位副总通了电话,最后一通电话结束,刚好下午两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