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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怎么现在才说啊,”苏海棠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太阳已经落山了,这个点估计百货商店该关门了,“我都没有准备礼物。”
“不用礼物,你去比什么礼物都管用。”沈毅看出苏海棠的在意,心里头无比熨帖。
“说什么胡话呢!”苏海棠嗔怪着笑了,自然明白沈毅这话的意思,心里莫名紧张。
虽然沈毅说不用准备礼物,但苏海棠怎么好意思什么都不带,俩人在街上买了些卤肉糕点。
沈毅的外公坐在城郊,红砖大瓦房,宽敞的大院子,里头竟然有个玻璃花房。
两人进去时,老人家正在玻璃花房里侍弄花草,沈毅带着苏海棠走进花房,苏海棠眼睛一亮,这花房竟然和他们学校的大棚一样,温暖如春,里头不少这个季节本该凋谢的花卉正开着花。
“外公,生日快乐。”沈毅冲着正弯腰给一盆月季松土的老人说道。
“你舍得来了?”老人头也没回,没好气道。
沈毅委屈地看向苏海棠,苏海棠抿了抿唇,试探着叫道:“爷爷,你好。”
老人脊背一僵,转过身看向苏海棠,原本挎着的脸露出灿烂的笑容,他放下锄头,在旁边的水桶里洗干净手,戴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仔细打量苏海棠,然后嗔怪地看向沈毅:“你怎么回事儿,带对象回来也不跟外公提前说。”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沈毅笑道。
“爷爷,生日快乐,都怪沈毅也不提前跟我说你过生日,弄得我连礼物都没准备,回头我给你补上。”苏海棠娇憨地说道。
“不用不用,你能来就是他给外公最好的礼物,”老人家说完话锋一转,问道,“你方才叫我啥?”
苏海棠莫名其妙,看了眼沈毅,试探道:“爷爷啊。”
“错了错了,你怎么能叫我爷爷!”老人家不乐意了,“该叫外公。”
苏海棠恍然大悟,她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大大方方喊道:“外公。”
“哎,这就对了,走走,屋里坐。”老人拍打了裤脚,取下袖套又重新洗了手,领着俩人进屋。
一个五十来岁,身材微胖,皮肤白皙的保姆端了茶点,又为老人拿来棉拖鞋换上。
“早都听这臭小子说起你,一直不肯带过来。”老人瞪了沈毅一眼,“今天认了门,以后要经常过来。”
“外公你放心,只要我有空,一定来看你。”苏海棠笑盈盈道。
“听到没,你个小没良心的,嘴上说着孝顺,一年难来看我几回。”老人抱怨沈毅。
沈毅假装听不见,看着百宝阁上那盆叶子蔫了大半的君子兰,抱怨道:“那盆花你怎么还养着,半死不活的,扔了算。”
“臭小子,”老人沉下脸,“再敢咒我的宝贝,以后别来了!”
沈毅听了这话立马不乐意了:“不过一盆花,回头我给你买十盆。”
“你买一百盆我也不要,我就要我这盆。”老人执拗地说道。
沈毅笑容不达眼底,看着那盆花颇有些一言难尽。
苏海棠倒是好奇,问道:“外公,那盆花有什么不同之处吗?难道是君子兰的稀有品种?”
老人见苏海棠竟然认得那花,浑浊的眼睛露出精光,像是终于找到人倾诉似的说道:“这花救过我的命。”
苏海棠诧异,便听老人娓娓道来。
原来十年前的一晚,老人睡梦中被院子里的碎裂声吵醒,以为进了贼,出来查看,发现这盆放在架子上的君子兰莫名其妙掉落在地,花盆土壤碎了一地,大晚上黑灯瞎火,老人懒得收拾,原本想等天亮再说,哪知刚转过身准备回房子,突然地震了。
老人当时并不住在这儿,住在山边的老屋,几十年了,让地震一晃直接塌了,若非老人站在院子里,只怕已经死在了废墟中。
老人当时便觉着是这盆花救了他的命,从此后也爱上了侍弄花草,为此还不顾家人反对,跑到郊区修了这院子,又建了这么个花房。
苏海棠是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但她觉得那盆花之所以在地震前掉落在地应该是有别的原因,救了老人也是歪打正着了。
不过苏海棠并没有这样说,老人家有点念想是好事儿。
她站起来走到百宝阁前,端详着君子兰,便听到君子兰抱怨:“哎呦,快别说我救了你,那晚是只狸花猫从架子上跳过时把我碰到地上,我哪里知道会地震,你还老说喜欢我感激我,你都快要害死我了,天天把我关在房子里,见不着太阳,我怎么吸收营养啊!”
原来如此,苏海棠恍然大悟,装作研究的模样摸了摸君子兰的叶片,转身问老人:“外公,这花你一直放在这百宝阁上吗?”
“不是,”老人站起来走到百宝阁前,站在苏海棠身边抚摸着君子兰的叶片,心疼道,“我每晚睡觉前会把它放在床头柜上,早上起来再放在这百宝阁上。”
苏海棠看了看周围,这百宝阁贴着背阴的墙放置,正对着靠南的窗户,但这房间进深长,正中摆了个四扇的屏风,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被这屏风遮挡,根本无法照射到百宝阁上,难怪君子兰抱怨晒不上阳光。
“外公,这花该多抱出去晒晒太阳,”苏海棠转过头指着那扇屏风,“你瞧瞧这屏风,正好挡住了光,没有光照,花无法进行光和作业,会营养不良。”
“光合作用?”老人不解。
“外公,你听我的,让这盆花多晒晒太阳,过段时间保管叶片油绿肥厚。”苏海棠觉着解释光合作用太麻烦,干脆直接说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