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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忠不答反问:“谁受伤了?”
“没人受伤,死了个——”沈毅大约意识到在苏海棠面前说死人之类的事儿不合适,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海棠正好想知道死的那人是谁,见他话说一半又吞了回去,连忙追问:“谁死了?”
沈毅迟疑了下,还是说道:“是个狙击手。”
“狙击手?”吕忠急了,“不是说留活口吗?你们怎么回事儿?”
“埋伏了两个狙击手,一个在楼顶,还没开枪就被我们逮住了,还有个藏在大钟的分钟后头,要不是听到枪响我们还发现不了。”
“怎么死的?”吕忠问到了关键点。
沈毅目露疑惑:“太阳穴中弹!”
吕忠瞳仁紧缩,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太阳穴。
“你怎么了?”沈毅看出他的反常,问道。
“没事,”吕忠微微摇头,沉默片刻,目光一寸寸扫过地面,又对苏海棠和沈毅道,“你们快帮忙找找看地下有没有弹壳,那个狙击手开了木仓,子弹打碎玻璃,但我没发现弹孔。”
沈毅瞥了眼窗户,判断子弹飞行的轨迹,目光落在桌上的餐盘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目光在苏海棠和吕忠两人间扫视:“你们都没受伤?”
“没有。”吕忠压根没想通怎么回事,脑子里一团浆糊。
“没有。”苏海棠有些后悔往吕忠口袋里塞了那么多符,万一被怀疑上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两人各怀心思,分别答道。
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弯腰在地上仔细寻找,任何一个犄角旮旯都不放过,然而每个地方都看过后,依旧没有找到。
“怎么会这样?”沈毅不解。
“这说不通啊。”吕忠疑惑。
两人异口同声,吕忠晃了晃头,指着太阳穴问沈毅:“你看我这儿,是不是好好的?”
沈毅不明所以,点头说:“好着呢,怎么了?”
“方才木仓响的时候我这里锥心疼,像是有人拿尖锐的东西狠狠砸了一下,我直接被砸倒在地。”
“所以呢?”沈毅问。
“算了,”吕忠心里头隐隐有种猜测,但太过匪夷所思,他没有证据,怪力乱神,他不敢乱说,只好转移了话题,“狙击手的尸体送回去化验,那个活着的也赶紧审问,外宾那边继续加强保护。”
“我明白。”他转身走到包间门口,又转过头对吕忠道:“老吕,你先出去一下,我有点事儿跟苏同志说。”
“好好,你们说,我先走了。”吕忠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毅,走出包间。
沈毅关上门,转过身目视苏海棠,却并不说话。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苏海棠不自然地抿了抿唇,问道:“蜜饯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谢谢。”
“不用谢,举手之劳,你帮了我很多忙,该我谢谢你才是。”苏海棠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
“你——”沈毅欲言又止,几番迟疑,这才说道,“你不该答应假扮苏珊,太危险。”
“这不是有你们在吗?”苏海棠装出一副不以为意
的样子,“我不怕。”
“话不能这么说,”沈毅不赞同,“你做这么危险的事儿,跟你对象商量过吗?”
“啊?对象?”苏海棠莫名其妙,“我哪来的对象?”
“你,你没对象?”沈毅瞪圆了眼,连续多日压在心头的阴霾突然烟消云散,欣喜从胸口处一点点往外溢出。
“没有啊,谁给你说的我有对象?”苏海棠不解。
“那天,那天在公安局,我听到你跟别人说——”沈毅没好意思把话说完,毕竟偷听别人聊天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那天?”苏海棠仔细一想,想起来了,笑道,“那个大姐要给我介绍对象,我懒得应付,就用有对象搪塞过去,再说大学里也不允许搞对象啊。”
他没上过大学,高中毕业就去了部队,哪里知道这些,沈毅眼中的光芒暗了暗,但随即他又释怀,这些和得知她没有对象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第40章
沈毅不能在招待所耽搁太久,敌特还要审问,有没有同党也要查清楚抓回来,外宾那边的安全倒不用他操心,吕忠已经安排妥当,苏海棠这边假扮外宾不管有没有暴露都不能再继续。
他让苏海棠待在招待所暂时不要离开,等事情解决,确定没有威胁再离开。
事关自己的性命,苏海棠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沈毅走后,她上楼回房间,化妆师已经等在客房门口,给她卸了妆才离开。
她昨晚上没睡好,既然不能离开,干脆补个觉,关上好门不放心,又把客房的五斗橱拉到门口堵住门,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这才上床睡觉。
这一觉睡得黑甜,直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焦急的呼唤声才自懵懂中醒来。
室内昏暗,隔着窗帘,能瞧见外头天色已暗,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她迷迷糊糊下了床,光着脚走到门口推开五斗橱打开门——
却说沈毅马不停蹄忙了一整天,把几个落网之鱼全都抓住,这才松了口气,在公安局的宿舍里洗了澡,换了衣服才来招待所找苏海棠,在客房门外遇到苏珊。
今天一早,苏珊收拾妥当,正要下楼吃饭,省里接待团的带队领导带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过来找她,给她说了敌特暗杀的事儿,让她在客房呆着,哪里也不要去,等危险解除再去考察耕地情况。
方才,带队领导过来告诉她危险解除,又说了苏海棠假扮她引蛇出洞的事情,她非常吃惊,也很感动,当即过来找苏海棠表示感谢,谁知道敲了半天门没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