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裴一愣,不懂,都被关在门外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话题偏掉,宁裴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冷掉的食物对胃不好。”他没有要管周厌的意思,不想再重蹈过去,但实在不想看他因为自己而受伤害,没有必要。
“我我下次会热一下!”周厌越雀跃,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宁裴这么关心过,那种久违的期盼已久的,甚至在梦里都不敢出现的画面,让他高兴到想要落泪,但他又怕宁裴误会,连忙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在家的话……我今天忘记带钥匙了,下次一定带,一定吃热的,你放心裴宝……”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裴打断他的话,他有些无法直视周厌,无法看他这副高兴的模样,他想,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明明从前那么厌烦,厌烦自己的管束。
瞥过眼,宁裴认真告知:“我刚刚已经和你说过了,以后不要给我送了,我不需要这些。”
“周厌,我的意思是,不要再有下次了,你没有必要做这些,我之前也说得很明白,我们不会再成为朋友。”宁裴转过头来,努力逼着自己盯着周厌的眼睛来告诉他:“我说的话,一直都是真的,你知道,我脾气很倔。”
比周厌还要倔。
但他说的话并不全是真的。
至少说好的一辈子,变成假的了。
他想他说得应该够直白,然而他不敢再看周厌这会儿什么神色,转身进屋毫不犹豫关门,靠在门上,没多久,听见外面离开的脚步声,他眨了眨眼,突然感觉好渴,想喝水,但不行,要控制住,于是他就一直努力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姜鹤过来蹲在他面前问:“你自己都不好好吃饭,还担心他。”
宁裴愣愣地抬起眼,姜鹤一愣。
认识宁裴这么久,姜鹤还没见过宁裴这副表情,也不是,应当是见过的,他想起在训练基地,宁裴反复等消息的时候,那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个表情?
姜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突然想自己当初让宁裴以毒攻毒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可是,有正常七情六欲,正常情绪的人,才是正常的,鲜活的。
这五年,宁裴活得太压抑了。
差点忘了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宁裴很快调整好表情摇头,他很少在别人面前外露情绪,喜怒哀乐,从前只在周厌身上,后来分开了,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睡梦里,他告诉周厌,我好想你啊。
不过很久没有了,吃了药就不会有了。
他不承认,姜鹤也没办法,只好说:“那吃饭?不过饭菜凉了,我去热一下。”
“我来吧。”宁裴像没事人一样走向厨房。
门外,周厌蹲在拐角处,果然和宁裴说的一样,吃了冷的食物胃会难受,不过没关系,很开心。
今天也和裴宝一起吃饭了,还和裴宝说话了,裴宝还关心他了。
周厌笑了笑,恰好手机亮起来,白川的电话打进来,怕又要被宁裴听见,周厌捂住:“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是说就去一会儿?比赛都要结束了!”
“再等一会。”
这个一会儿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躲在角落里,看见姜鹤离开了,看见门缝里没有灯光了,白川的电话又催了过来,比赛都结束了,人还没回来,真等着吃处分,一会儿还有赛后复盘,他是准备不参加了吗?
无奈,周厌只好不舍离开。
第二天早上开门的时候,宁裴迟疑了几秒,怕周厌就在门外,但又没办法不出门,等了几秒,干脆开了门。
还好。
昨天他的话,周厌听进去了,没有早餐,也没有周厌。
好奇怪,本来应该松一口气,可宁裴却觉得有点呼吸不上,那种口渴的症状好像又要冒上来,他连忙从背包里找出药片,吞进去。
结果忙了一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门把上又挂了一份餐。
这回不是早餐,是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