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以前和我提过的那个孩子？”宁裴走后，凯尔德问周仁，“他很厉害。”
周仁笑笑，又摇头：“可惜是个男生。”
凯尔德不解，问为什么可惜，周仁不答。
他当然不会答应自己儿子喜欢一个男生，即使不知道他们如今是否还联系，即使周厌叛逆得不听他的话，但总有一天周厌会回来继承他的家产。
周厌一直都是他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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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宁裴把电子版资料送到凯尔德教授邮箱，写这三天听讲座感想与收获，然而总会分神。
周仁的话历历在耳。
前几年，周厌为了找他去求周仁？
周厌那个性子，哪里会求人，求的还是周仁。
无法静下心，干脆打开微信处理消息，一条一条回复过去，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轮到和6杰的聊天。
6杰给他了几条消息。
【宁裴哥，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聚聚啊！好久没见了！】
【宁裴哥，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厌哥了！没关系吧？】
难怪周厌突然加他，宁裴指尖停顿在页面，鬼使神差点进6杰朋友圈，第一条便是一张烧烤图，图上不止6杰一人，还有另一个人单单出镜的一只手。
太奇怪了，只一只手就认出那是周厌，或许是因为周厌衣服没换，还是他出国那天早上穿的那件。
6杰是个大学生活丰富多彩的人，他的第一条朋友圈出生于上大学后靠兼职买了第一部手机，每隔几天都会一条，开心的不开心的，身边谁谈了恋爱羡慕不已，又找到一份工资更高的工作而高兴，翘课看周厌比赛导致期末分不够而哭诉，过年和朋友出门终于不用再是一个人……
还有。
6杰：怎么办厌哥不会出事吧，我不就是问了一句宁裴哥有没有找过他嘛，怎么突然喝那么多酒喝进医院了呜呜呜
6杰：胃穿孔，还好脱离危险了，如果宁裴哥在就好了
表的时间是周厌十八岁生日那天。
宁裴顿住，切回聊天界面，点开好友申请，周厌熟悉的头像依然停留在那里，想起那天周厌问他还能不能再做朋友。
再做朋友干什么？
就像无法理解年幼时候周厌到底为什么想要和自己做朋友。
重归于好，重蹈覆辙？
不可能的。
他真的很怕被再度厌弃。
这五年不是吵架，而是分别。
所以不可以心软。
闭了闭眼，宁裴关掉手机。
第二天回国，宁裴精神不振，在飞机上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导师问他昨天是不是去当贼了。
宁裴不语。
没有当贼，只是失眠，梦见出国那日周厌睡在他家门口的颓丧模样。
刚上大学时候他也总会失眠，反反复复梦见年幼时候，周厌敲开他家门哭闹着让他赔他沙包，会梦见周厌砸开他的窗户，也会梦见周厌跟他说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要一辈子在一起，然后惊醒，一身汗，不得不逼着自己进图书馆，进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