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宗室的身份监国理政,即便是手中有太后的诏命,也总是威望不足,金英作为内臣中的大珰,帮他撑场子是足够了的。
何况他一个“闲散王爷”,平素没怎么接触过国政大事,自然需要一个熟悉政务的内臣来协助。
合情合理,但是不合孙太后的风格。
她老人家连下个诏,都小气巴拉地非要加个“暂且”二字,会这么大方,让人来帮他撑场子?
金英倒是淡定,拱了拱手道。
“太后娘娘之意,本是要王爷将处置过后的一应政务,都送往慈宁宫!但臣以为不妥,一来娘娘如此劳心费神,二来也会招致外朝物议。”
“于是臣向娘娘谏言,建议由臣随侍在王爷左右,一来合情合理,二来臣熟悉政务,跟随在王爷左右,每日自会挑拣重要的回禀太后,若有紧急事务,臣还可直接出手干预。”
“是”
说罢,金英直起身子,从袖中拿出一份绢帛,展开道。
“太后懿旨,郕王祁钰接旨。”
“臣接旨。”
朱祁钰拜倒在地,道。
“皇太后敕曰”
“前者虏贼犯我边境,皇帝亲帅六军出征,已有诏命,令郕王祁钰留守京师,监国理政。”
“如今皇帝出征已有月余,尚未班师回朝,国家庶务不可久旷之,今特命尔郕王祁钰,暂且总摄百官,监理一应朝政国事。”
“尔尚夙夜秪,勤以率中外,毋怠其政,毋忽其众,钦哉。”
“臣郕王祁钰,谨奉太后懿旨。”
朱祁钰接过绢帛,展开一瞧。
只见其上盖着太后的宝印,心中略略放松下来。
虽然这诏书说是“暂且总摄百官,监理国政”,但是只要有了这道诏书,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金英在一旁候着,待朱祁钰收起懿旨,才开口道。
“郕王爷容禀,太后娘娘还有吩咐。”
“这第一桩事,便是这些太医院的老大人们。”
“太后娘娘念着王爷大病初愈,便要监国理政,怕您再有个闪失,特命了太医院的这二位太医,接下来这段日子,他们会住在郕王府,照料王爷。”
朱祁钰起身拱了拱手,道:“辛苦诸位了。”
那几个太医院的官员,起身忙回礼不迭。
随即,成敬便将这些人带下去,先行安顿去了。
待他们都离开了前厅,金英才继续说道。
“第二桩事,是为了方便王爷总政,太后娘娘已经命人将集义殿打扫了出来,日后一应政务,王爷可在集义殿处置。”
朱祁钰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这又是和前世不一样的地方。
前世的时候,一应政务是直接送到郕王府来的。
毕竟入宫处置政事,向来是皇帝和太子的特权。
这回孙太后倒是大方。
于是金英继续说道。
“最后一桩,便是您既要总政,身边想来少不了人,咱家不才,暂时掌着司礼监诸事,对朝政国事还算了解,太后娘娘有命,接下来这段日子,咱家会待在集义殿里,随侍王爷身旁,协助王爷处理一应政务。”
听了这话,朱祁钰抬头,饶有兴趣的望了金英一眼,开口道。
“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这话听起来有些无理。
金英是堂堂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内臣当中数得着的大珰,他亲来传旨,还能有假不成?
但是朱祁钰却面不改色的问了出来。
他相信,金英听得懂他在问什么。
按理来说。
他以宗室的身份监国理政,即便是手中有太后的诏命,也总是威望不足,金英作为内臣中的大珰,帮他撑场子是足够了的。
何况他一个“闲散王爷”,平素没怎么接触过国政大事,自然需要一个熟悉政务的内臣来协助。
合情合理,但是不合孙太后的风格。
她老人家连下个诏,都小气巴拉地非要加个“暂且”二字,会这么大方,让人来帮他撑场子?
金英倒是淡定,拱了拱手道。
“太后娘娘之意,本是要王爷将处置过后的一应政务,都送往慈宁宫!但臣以为不妥,一来娘娘如此劳心费神,二来也会招致外朝物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