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涟没有搭腔,视线在底下巡视了一圈,尔后才又落回柳月浅和傅云深二人身上:“为何不见使者人,莫不是你二人将他杀了?”
“杀了又如何?”柳月浅横眉冷对,毫不客气地应道。“你都能出尔反尔杀了赵子衿,我为何不能杀了你派来的狗使者?”
对傅云涟而言,只要死的人不是他自己,别人是死是活,他统统不在乎。
是以当下听到她这话,他不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漫不经心地笑着回了句:“你当然可以杀,反正就只是个没用的使者而已,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呢,你现在可以放了方茴没有?”
“想让朕放人不难。”傅云涟道。“立即归还之前被你们劫走的那两批粮草,并退兵百里,朕就把她放了。”
不论是归还粮草,还是退兵百里,都意味着拱手让城,自甘落败。
这个要求,简直比上次的休战半月还要过分千倍万倍。
这样一个要求,任由谁都没有办法答应。
柳月浅攥紧拳头,咬紧牙关:“我们若是不答应呢,你要怎样?”
傅云涟想都不想一下:“若敢不答应,朕现在就是一剑砍下她脑袋,不,直接一剑砍死她太便宜她了,朕要留着她慢慢折磨,直到她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你敢!”
“事到如今,朕还有什么不敢的!”傅云涟已经不耐烦了。“柳月浅,傅云深,朕可没耐心陪你们在这里继续耗下去,快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城墙下一片缄默。
傅云深忽然轻轻握住柳月浅手:“浅浅,不管你要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全力支持。”
哪怕她的决定很有可能会让他成为千古罪人。
柳月浅看了看他,看了看身后浩浩荡荡的大军,又看了看被押在城墙上的方茴。
如果说赵子衿夫妇于她而言只是朋友,那么,方茴对她来说就是比亲人还要亲的存在。
面对这样一个亲人,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方茴去死。
可她同样做不到为了方茴一人,而置傅云深、众将士乃至全国百姓于不顾。
方茴显然看出了她心中顾虑,流着眼泪大声道:“姐姐,不要管我,我不怕死!”
“闭嘴!”傅云涟一巴掌狠狠拍在方茴脸上。
方茴半张脸瞬间肿得老高,但还是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硬着头皮继续大声道:“姐姐,你忘了你之前教过我的吗?是你说的,你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反正每个人都要死,那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不过就是死而已,来世,我还是你的好妹妹!”
说完,方茴猛地挣开束缚,从墙头上一跃而下。
她知道了,只有她死了,她的姐姐才不用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