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皇贵妃“唰”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长着一双招风耳的小太监:“你再说一遍!”
此小太监乃皇贵妃之前特地安插在皇上身边的心腹,名谓小六子。
小六子不敢有丝毫怠慢,怯怯地重复道:“皇,皇上得知誉王殿下眼睛再也治不好了,就说,就说还要誉王殿下还有何用是,还决定永远将誉王殿下留在东海——”
“这怎么可能!”皇贵妃再听不下去,大吼一声。“润儿可是他最爱的皇子呀,他怎么可能舍得一辈子将润儿放在东海那种地方?一定是你听错了,对不对?”
小六子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哆嗦着身子,回答对不是,回答不对也不是。
一旁的傅云润早就听得泪流满面。
然而,哭着哭着,他突然就笑了起来。
“什么宠什么爱,我早该知道,在父皇眼里,我不过就只是一颗被他用来制衡太子的棋子罢了。棋子好用之时,就留在身边。一旦失去了用处,就弃之如敝履的。”
“父皇啊父皇,您的心可真是好狠啊!若非经过这一次,我还真不知在您心里,我原来就只是颗棋子而已。可笑,真是可笑,哈哈哈……”
皇贵妃看得又心疼又担心:“润儿,你别这样,一定会有别的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只要治好眼睛,你就——”
“还能有什么办法,您告诉我!”傅云润突然情绪激动地大吼。
被他这么一问,皇贵妃突然就回答不上来了。
尽管柳月浅之前说治不好之时,她一直摆出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
但实际上,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眼睛无药可救。
傅云润再次边流眼泪边笑:“看吧,您自己也知道没有办法,儿臣这个眼睛彻底坏了,就是挖再多的眼珠子,吃再多的药,也永远好不了了。儿臣注定要成为独眼瞎,注定要去那个该死的东海,注定再也无缘皇位。”
“可是,我不甘心,我真不甘心就这样灰头土脸地被赶去东海,而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却过得潇洒滋润。”
“母妃,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皇贵妃:“你想怎么报仇?”
“弄死柳月浅那个贱人,还有傅云沣和傅云深那两个罪该万死的家伙!”
他已经想好了,皇位他可以不要,东海他也不是不可以去,但此深海大仇必须报。
要不然,他后半辈子都不会快乐。
皇贵妃有些犹豫。
她倒不是不想报仇,而是考虑到报仇并非易事,尤其是杀傅云沣和傅云深。
一个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给他们母子二人平白招惹来杀身之祸。
傅云沣不以为然:“对付他俩不容易,那就先对付柳月浅那个贱人。只要抓住柳月浅那个贱人,再以她为人质,届时,傅云沣和傅云深那两厮必会主动送人头上门。”
皇贵妃还是有些不放心:“说的容易,但你别忘了,柳月浅身边有高手保护,她那人又鬼精得厉害,想抓住她,可非易事,除非……”
“除非什么?”
贵妃眼里闪过阴险:“除非先把那几名高手……”
…………
*
不知为何,柳月浅这两日眼皮一直乱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生。
索性撑着额头,开始思忖有可能生什么不好的事。
对面傅云深看得好笑,忍不住用手轻轻戳了下她额头。
“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
“我在想接下来会不会生什么不好的事。”
“想到了吗?”